,暫時歇腳。

鄭琰把馬車卸了下來,把馬拴在一邊吃草,搭了個臨時的帳篷。這帳篷還是他早上出門前,那村長給他的,讓他帶著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看來那村長確實有先見之明,要不然他們得凍死在這。

“早知道下午就在禾木村歇腳了,”鄭琰點好篝火,在火堆上吊個了小鍋,倒了些水進去,又拿出些肉乾出來,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來,將肉乾燒成小塊扔進鍋裡煮著。

他煮好東西,就著溫暖的篝火光看了眼姜冕。姜冕眸子裡倒映著火光,臉上也被火光氳出點別樣的顏色。從鄭琰這個角度看起來,格外的醉人。

鄭琰覺得自己瘋了,他不著痕跡移開視線,沒事找事一般,拿出匕首在那鍋裡攪來攪去:“殿下,今夜委屈你了。”

“委屈什麼?”姜冕莞爾一笑,抬眸看了看天,笑了起來:“這不是很好嗎?”

他說完,竟然雙手枕著腦袋,毫不在意地躺在了草地上。

天地間一片靜謐,遼闊的大草原連上天際,放眼望去,杳無人跡。

風吹過,草浪隨風起伏,翠色慾流,漫入天際。

月亮照在流淌的河裡,流水潺潺,水面上閃耀著魚鱗一樣的波紋,像是銀河落進了河裡,閃爍著溫柔細碎的光芒。

銀河如帶,橫亙於天際,星辰點點如顆顆明珠,皎潔的月光灑落在草原上。

薄薄的雲霧縹緲空靈,於天際的罅隙裡流瀉而出,輕紗一般,半遮半掩地繚繞在那輪圓月身邊。

天空是如此的近,彷彿一伸手,就能觸控到星星。

姜冕嘴角含笑:“若是可以一輩子生活在這裡,那倒是挺好的。”

鄭琰看著表情愜意躺在草地上的姜冕,再也無心看風景。

半晌,鄭琰輕輕地說:“殿下,”

姜冕側眸看他:“什麼?”

兩人四目相對,四周一片靜謐,只有篝火燃燒時發出的輕微細響。

姜冕看著鄭琰,目光專注極了,帶著詢問之意,微微映著一點淡淡的火光,那麼明亮,像星辰一般。

鄭琰頓了一瞬,移開視線,起身走到馬車旁,拿出一張毯子走回來搭在姜冕身上:“夜裡涼,不要著涼了。”

小鐵鍋裡的肉乾煮好了,鄭琰用小碗盛著,先遞給了姜冕,姜冕道了聲謝接了。

鄭琰問:“喝酒嗎?我們收了好多馬奶酒還在那存著呢。”

姜冕還真有點想喝,他是不喝酒的,酒量也不行,長這麼大喝酒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是沒得喝,原因他實在不愛喝酒,所以若非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碰酒的。

不過這馬奶酒他卻是能接受的,那味道是澄澈醇香,沁人心脾,酒性柔軟不強烈,關鍵是沒什麼酒味兒,喝起來口感還有點酸甜。

鄭琰去拿了兩壇酒來,由於沒有酒杯,就拿碗倒,兩個人圍著那火堆,你一口我一口,不知不覺把兩壇酒喝完了。

鄭琰倒是沒反應,姜冕醉了。

等鄭琰把東西收拾好回來,姜冕已經在火堆旁睡著了,他整張臉都是紅的,裹著鄭琰給的毯子,安靜地蜷縮在一處。

鄭琰走過去,小聲地喊了姜冕兩聲,姜冕沒反應。

鄭琰:“……”

“這都能喝醉?”鄭琰無奈地看著姜冕:“你的酒量究竟是有多差?”

為了防止姜冕著涼,他只得彎腰把姜冕抱進帳篷。

鄭琰和著毯子一起把姜冕抱進帳篷放好,又替他蓋好被子,這才起身。醉得不省人事的姜冕小聲囈語兩句,鄭琰聽見他說話,回頭看他,見姜冕眼角掛著抹晶瑩的淚珠。

姜冕又發出兩聲囈語,鄭琰沒聽清,湊過去俯下身子,低聲問:“殿下,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