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誇下來了,只是羊去哪裡找呢?

鮑奇羽回房翻看自己的荷包,只看到一些散碎銀子,“趙龍,我的銀錢呢?”

趙龍面無表情道:“沒了。”

看他面露不解,張虎在旁幸災樂禍的解釋道:“舅老爺為防止你做散財童子,一早就將你的銀子收去了。”

“這種事都不通知我本人的嗎?”鮑奇羽氣結。

張虎笑嘻嘻的道:“舅老爺說沒有必要。”

鮑奇羽對自家舅舅一點辦法也無,他將散碎的銀子掂量了掂量,買羊夠嗆,買條羊腿倒還綽綽有餘,他豪氣的將荷包扔給張虎,“都拿去買條羊腿給大家改善伙食。”

“就這?”張虎將荷包拋起又接住,幾粒碎銀在荷包裡叮噹亂響,“少爺,福田院大大小小共計四十三人,一條羊腿夠做什麼?塞牙縫都不夠呀。”

“那你……”

“沒錢。”張虎將頭扭到一邊,“舅老爺說了,誰敢借錢給你扣半年月銀。”

鮑奇羽試著動之以情,“咱們自小一起長大的情誼,豈能…… ”

趙龍淡淡道:“別談感情,傷錢。”

自掏腰包沒錢,借錢也不成功,鮑奇羽氣到扯頭髮,只想到把自己的玉佩當掉換隻羊的蠢辦法,這辦法效果有限,他想了想擼起袖子跑去跟自家冷酷無情的小舅舅講道理。

他怒氣衝衝跑進顧明揚書房,卻見顧明揚正在寫信,一見他的神色,顧明揚便將他的來意看穿。

“自古都是救急不救貧,你自己能有多少銀子去填補福田院的窟窿?”

“沒錢吃飯簡直要命,還能有什麼比死更要命?”鮑奇羽一句不讓的懟了回去。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他將寫好的信上筆墨用嘴巴吹乾,然後才將信紙摺好塞入信封,“回去好好想想怎麼才能把福田院經營的更好。”

“福田院是朝廷施恩之所,靠的是朝廷恩賞、縣衙的撥款,你讓我怎麼經營?難不成是要拿每月的撥款去放利?”

顧明揚重重一拍桌子,森然道:“這可真是好主意。”

“呵,我開玩笑的。”鮑奇羽縮縮脖子,小聲道:“小舅舅,福田院真的要斷米斷糧了。”

“福田院若斷米斷糧那也是他院長無能,怪不得旁人。”顧明揚見他被嚇到,才將一顆提起的心放回肚中,姐姐將自己唯一的兒子交託給他,他得時時小心,萬不可讓他學壞了。

怎麼有人罵起來人不帶一個髒字?

鮑奇羽憤憤不平,“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明主必謹養其和,節其流,開其源,而時斟酌焉。”

他講俗語,顧明揚就洋洋灑灑給他掉書袋,幸而鮑奇羽雖然無心仕途,卻不笨,很快就領會了他話中的意思,只是仍然困於無米下鍋的窘境,“小舅舅,你至少先預支些銀錢給我,這樣我才有節流開源的本錢呀。”

“儒子不可教。”顧明揚氣極,“你看看胡院長在時,除朝廷撥款外,還有善長仁翁時不時的捐款捐物,你就不能跟他學學?”

“你明知道他是以什麼為代價才換來的這些錢。”鮑奇羽小聲咕噥,他相信自家小舅舅的為人,知道他不是胡院長那類人,可是卻不懂他為什麼要讓自己和那群人面獸心搞好關係。

顧明揚想生氣,卻對上自家外甥黑白分明的眼,他們自小一起長大,遇到任何事都是自己衝在前面將他保護周全,結果就是養出一個實心眼的傻白甜出來。想起來自己要負很大的責任,他忍不住嘆氣,“你這般實誠以後可有的虧吃。”

鮑奇羽知道顧明揚已經心軟,這時求他什麼都極方便,“小舅舅,你幫幫我。”

自己寵出來的傻白甜,當然要靠自己調教,若由著他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