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昭昭忙將手中的鐲子遞過去,確定馮氏握緊了才鬆手,免得摔碎了馮氏訛上她。

“哼,一把賤骨頭也敢惦記著我們家的傳家寶。”馮氏恨恨將鐲子套迴腕上,然後轉頭對著夏旺道:“聽說你妹妹如今攀了高枝,她這做姑姑的發達了,不如讓她拿五十兩銀子給元吉娶媳婦。”

“五十兩是不是有些多了?”五十兩銀子不是小數目,夏旺遲疑,對於自己媳婦獅子大開口的要價有點不敢確定。

“多什麼多,你是不當家不知油鹽貴,如今米什麼價錢,面什麼價錢,咱們兒子現在不能考狀元了,總要給他湊些本錢讓他做個生意吧,難不成要跟你一樣,一輩子都是個沒用的泥腿子?”馮氏噼裡啪啦的一番搶白,堵得夏旺悻悻低頭,再不敢開口。

刑昭昭聽在耳中,人卻是如墜冰窟。她心中又怒又恨,於是四下張望想要尋個趁手的東西,眼睛就看到桌上老楊頭用來撣灰的一把五彩斑斕的雞毛撣子。

她三兩步走過去抓起雞毛撣子,回身就對著夏家母子劈頭蓋臉的抽過去,“她的日子過得那麼難,你們還要跑過去吸她的血,你們還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她邊打邊哭,扎撣子用的竹條韌性十足,饒是冬衣厚實,可打在身上也是啪啪作響。更何況刑昭昭這時氣得發瘋,也顧不上什麼長輩不長輩,什麼孝順不孝順,她打了幾下發現身在身上可能不夠疼,於是手裡的撣子專揀頭上臉上手上這種露出來的地方揮去。

夏家母子被打得鬼哭狼嚎,夏旺見不得自家媳婦兒子被人欺負衝上來阻攔,刑昭昭沒有客氣,對著舅舅也不曾手軟, 在夏旺的臉上留下兩條紅印子。

不過她到底是個女子力氣不夠,沒找幾下就被夏旺抓著腕子奪走了撣子,為怕刑昭昭再搶,他一把撅斷了撣子擲在地上,“你這不孝的畜生,居然敢忤逆尊長,就是你娘她也不敢在我面前說半個不字。”

武器被奪走,看著抱頭躲在夏春花、夏秋月姐妹身後的夏家母子,刑昭昭怒氣漸消,心中只剩委屈,她抬手抹掉不爭氣的眼淚。

“你有什麼臉提我娘?”她氣得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心中再無尊長,直呼他的名姓,“夏旺你哪來的臉提我娘?你這做哥哥的,除了吸她的血,你為她做了什麼?”

“小畜生,你胡說什麼?”夏旺眼神閃躲,語氣尖利,雖生氣卻也有些心虛。

“都說長兄如父,她被刑三兒欺負,有血性的男人都會為女兒妹妹去討個公道,只有你捆了我娘嫁給刑三兒那麼一個爛賭鬼。”

“小畜生,那是你爹,你怎麼能罵他?”

刑昭昭輕蔑的撇嘴,“我連你都打了,罵他又有什麼關係,便是他今日從河裡爬出來,我也是一樣的罵……,不,我連他也一起打。”

“畜生…… 小畜生…… 你簡直連畜生不如,畜生裡還有烏鴉反哺、羔羊跪乳,你連它們都不如。”夏旺氣得不知說什麼是好。

而刑昭昭卻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她將樁樁件件舊事都不怕丟臉的拎了出來,“我娘被刑三兒打沒了肚子裡的孩子的時候,你這做兄長的在做什麼?刑三兒死了,她一個什麼也不會的婦人帶著我連口熱湯都喝不上的時候,你這做兄長又在幹什麼?我娘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養不活我與弟弟的時候,你這做兄長的又在哪裡?”

“我…… 我不是收留了你們嗎?”夏旺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收留了我們?”刑昭昭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邊笑邊流淚,“你每月問我娘要一兩銀子,可是我與弟弟卻是吃不飽穿不暖,你還好意思說你收留了我們?”

夏旺心底還有一絲良心未被泯滅,他漲紅了一張清秀的臉,可是嘴裡還在為自己開脫,“你這孩子,你不讀書所以不懂什麼叫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