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日子枯燥又忙碌,彷彿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而這對刑昭昭來說也沒什麼不好,可即便願望如此卑微,有時候都會變成奢望。

範大嬸近來突然變得十分暴躁,動不動就對她們三人呼喝責罵,讓她們有苦說不出。

三人中刑昭昭做事勤快妥帖,小雨善於察言觀色,只有小蝶毛躁粗心又牙尖嘴利,自然捱罵最多。

可任小蝶再牙尖嘴利她也不敢得罪範大嬸,範大嬸的夫君範成是胡院長家中的管事,在胡院長那裡頗能說得上話,面對這種稍有背景的人,誰也不願得罪,這也是範大嬸做飯不認真,卻仍能長長久久留在膳堂的原因。

在又因土豆絲切得太粗捱了頓罵後,小蝶氣得直抹眼淚,結果就是一心二用切到了手指,她又痛又驚,非但沒讓範大嬸憐惜,反而惹來更多的嫌棄,“只會偷懶耍猾的懶骨頭,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看你出了福田院又能做什麼。”

小蝶不敢辯駁,手指血流不止,她呆立在那不知所措,刑昭昭看不過將她拉到一旁道:“你先去止血,我來切吧。”

對於她的多事,範大嬸面沉如水的道了一句,“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你能幫她一時,難不成還能幫她一世。”

刑昭昭低著頭沒有說話,先是將刀案收拾乾淨,這才重又洗了手來切土豆絲。

好不容易熬到午膳做好範大嬸離開,待得範大嬸的身影消失不見,小蝶啪的將手裡的掃帚扔到地上,口無遮攔道:“誰不知道她在家裡捱了當家的打,才把邪火發到咱們身上。”

小雨看了一眼正低頭擦灶臺的刑昭昭,將小蝶拉到一旁勸道:“別胡說。”

“誰胡說啦?”小蝶瞪大眼不管不顧道:“真當咱們是瞎子是傻子呀,以為衣裳遮得嚴旁人就不知道啦,我有次碰到她的背,她疼的臉都白了,哎喲了半天,還是你跟我說看到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全是傷。”

“你…… ”小雨又氣又怕,恨不得堵住小蝶的嘴,她有些畏懼的看著刑昭昭,強笑道:“小蝶最喜歡瞎說,你別當真。”

“我要瞎說就讓老天爺打雷劈死我。”小蝶仍舊不依不饒,惡狠狠道:“要我說她這般討厭活該被打死。”

此話一出膳堂陷入了安靜之中,刑昭昭淘洗著手裡的抹布,這時她抬起臉平靜的望著小蝶,“你真是這麼想的嗎?”

“我…… ”小蝶憤憤的別開臉,心中卻還是不服氣,“她在家裡受了氣,憑什麼拿咱們撒氣?咱們招誰惹誰了?還不就是因為咱們沒爹沒孃沒人心疼,她才專撿軟柿子捏嗎?”

她這話說的不是不可憐,就連刑昭昭聽來都有些心酸,她將抹布清洗乾淨,擰乾了水,勸了她一句,“範大嬸心中也不好過,她想罵你就讓她罵幾句,反正也少不了一塊肉。”

“你……”小蝶氣得不知說什麼才好,結果又聽刑昭昭繼續道:“我以前在舅舅家,如果做事不合舅媽心意,她不但會罵還會動手,手邊有什麼趁手的東西都能拿來打人,有時候是蒲扇,有時候是筷子,當然也有拿夾炭用的生鐵火筴打人的時候。”

事實證明這種“我比你慘”的勸人方式最能安慰人,果然小蝶的臉色慢慢好起來,她看著往日裡總覺得不順眼的刑昭昭,瞧她一身細皮嫩肉,這時也有些可憐她,“那一定很疼吧。”

刑昭昭沒料到小蝶會說出這麼一句,心中有些意外,她撿起被小蝶扔到地上的掃帚,笑了一下,“都過去了,好了,你傷了手快回去休息,剩下的我來收拾。”

“哪裡就那麼金貴了。”小蝶一把搶過她手裡的掃帚,三兩下將地上的雜物扒拉到畚箕裡,“剛才謝謝你了。”她指的是幫她切土豆絲的事。

“沒事。”刑昭昭不以為意的笑笑,封好爐火後將膳堂門鎖好,這才跟著她倆一起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