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

皇帝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給自己認下這樣的汙點,而且他也沒有這樣大的本事收集章炳之的證據,除非這件事背後還有人。

但又是誰對當年的事如此耿耿於懷,冒著天大的風險、且有這樣的能力?

楚淮序的腦海裡瞬間出現一個人的臉。

只可能是他。

只有那個人會做這樣的事!

但是為什麼呢,既然一開始已經背叛,又何必花費那樣大的心思去替端王府平反。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隱情。

楚淮序心頭忽地冒出一個猜測,但那樣的念頭實在太荒唐了,荒唐得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公、公子,你怎麼了?”

“祈舟在哪,讓他過來見我!”楚淮序眼底含著的浮冰已經迅速凝聚,渾身像是覆蓋上了一層寒冰,散發出的氣息比冰窖還要再冷上幾分。

自打他入府,便是阿寶一直在他身邊照顧著,阿寶從未見他露出過這樣的神情,竟有些被嚇住了。

半晌後才緊張道:“剛剛還在府裡,這會兒也不知道走了沒有。”

“去找。”楚淮序死死攥著手裡的詔書,“叫他來見我,現在。”

他面色陰沉得可怕,眼底有錯雜的情緒翻湧而出,像是憤怒得不能自已,又像是籠著密不透風的悲傷。

見狀,阿寶哪敢耽擱:“奴才、奴才馬上去!”

剛才來送東西的時候祈神色看著很急,阿寶還怕找不到人沒法同懷月公子交代,哪知道跑到門口一看,發現人居然還在,而且似乎就是在等他。

還未等阿寶開口,祈舟便自己道:“走吧。”

“噢噢。”阿寶傻乎乎地跟在人身後。

走到一半才想起來——不對啊,祈大人這是玩的哪一齣,如果早就料到公子看見東西會找他,為什麼不乾脆自己去送?

但他腦子笨,這麼複雜的問題當然是想不明白的,而且祈舟也不給他機會想,問清楚懷月在哪,就把他給打發走了: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過去就行。”

楚淮序就坐在馬廄外面,背靠著柱子,腿上放著那份被揉得皺皺巴巴的罪己詔。聽見動靜慢吞吞抬起頭,朝祈舟說:“你來了。”

祈舟朝他行了個禮。楚淮序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說:“坐。”

兩人身份懸殊,按理來說當然不能平起平坐,祈舟猶豫著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