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是宋聽的人,沒有誰能插手進來,禁軍卻分了兩派,統領楊釗文是章炳之的人,而副統領劉耀則是宋聽的人。

這一回宋聽只帶了錦衣衛,劉耀則留守在宮中護衛小皇帝。

眼下錦衣衛都被宋聽分散開來看管著寺內僧眾,倒是給楊釗文留了可乘之機。

但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從他眼皮子底下帶走楚淮序!

“口說無憑,白馬寺這麼多人,章閣老憑何就認定懷月是那個妖人?”只是沒等他再說什麼,楚淮序先一步從他身後走出來。

他睨著眼看向楊釗文,“莫非是閣老小肚雞腸,還記掛著行宮裡懷月嫌他窮不願意陪他的事,以此報復?”

“你!”這話分明是含著羞辱之意,楊釗文氣得面色鐵青,“妖言惑眾!來人,拿下!”

“我看誰敢!”宋聽長劍直指楊釗文的心口,周身殺意畢現,“楊統領,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這是不把本座放在眼裡?”

楊釗文:“卑職不敢。”

“你當然不敢,別說是你,即便是章炳之,也別想把人從本座身邊帶走,否則本座還有何威信統領錦衣衛?”

宋聽語速很慢、聲音也很沉,多年久居上位形成的威壓無形中釋放出來,竟壓得楊釗文等人有些不敢直視。

按理來說,錦衣衛同禁軍各司其職,兩人在職位上並無高低之分,但宋聽有從龍之功,是小皇帝和太后身邊的紅人,鋒芒無出其右。

自從他上位之後,錦衣衛便也跟著雞犬升天,處處壓制禁軍。

“指揮使何必動怒,楊大人也只是奉命行事。”蒼老的聲音穿過曲折幽深的小道,緩緩現出身形。

居然是章炳之親自過來了。兩方劍拔弩張,老狐狸那雙渾濁的眼眸卻不懷好意地只打量著楚淮序。

“奉你的命?”宋聽側身又往淮序面前一攔,隔絕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冷笑著面向章炳之,“閣老僅憑一個毫無根據的猜測,就要對我的人動手,未免也太不將本座放在眼裡了。”

“還是說閣老這是終於坐不住,要對本座下手了?”

這些年兩人都培養了自己的勢力,雖說暗地裡都想將對方弄死,但表面上仍舊稱得上一句客氣,並沒有真的撕破臉皮。

章炳之眯起眼睛:“大人說的哪裡話,你我同為大衍臣子,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老夫怎麼可能同大人為敵,老夫也不過是奉命而來。”

“閣老又是奉誰的命?”宋聽聲音凜然。

章炳之亮出手中玉牌:“自然是奉太后娘娘的命,宋指揮使,”他臉色肅然,“娘娘醒了……”

……

太后寢宮濃濃的藥味,宋聽跪在床榻邊上,身後是一身紅衣的楚淮序。

太后人是醒了,精神卻差得很,宋聽幾人一進門,她睜著眼睛辨認了許久才勉強將宋聽認出來。

等到目光落在楚淮序身上時,瞪著瞳孔又險些嚇暈過去。

如意姑姑也中了毒,此刻在身邊照顧的是淑妃身邊的一個宮女,就是那個叫春信的。

人長得普通,做事卻麻利,見太后不爽利,規規矩矩地跪在一旁,替太后揉著心口。

另一側,是算出白馬寺中有妖人作祟的那位空行大師。

是個中年和尚,面板黝黑,一臉的凶神惡煞,若不是腦袋上有戒疤,真要懷疑是哪個剃禿了腦袋的山匪流寇在這假冒高僧。

白馬寺高僧眾多,宋聽卻對這位空行大師很是眼生,並不記得有這樣一位。

但如今,這位大師很顯然得了太后的信任,後者竟將人留在身邊,要他誦經除祟。

而被這禿驢指為祟的人,就是楚淮序。

太后已經一道懿旨下去,命人在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