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各種邸報、太子爺的信件等等。我在一旁瞧著,就現在來看,四爺還遠遠沒有幾年後他所擁有的權利,只不過是個年輕的辦差阿哥罷了。所以他留在這兒也沒什麼大礙,不會影響到什麼。其實太子爺也沒什麼實權,若不是有索額圖,他什麼也辦不了,仍要事事請示康熙,等他的御旨,方可行事。

四爺越發的不愛說話,每日裡除了侍奉德妃,就是關起門來讀書,處理公務。見了我也是平常看待,再沒什麼不同,我放下了一塊兒心事兒。他如何對我,現在我並不在乎,可眼瞅著德妃一天比一天好,京裡卻沒什麼動靜兒,我的心亂成了一團兒。索額圖他改了主意?這可能性小的等於沒有,就算我的到來可能會帶來些微的不同,但決不會發生那麼大的變故。那就是還沒開始了,可四爺已經在盤算著回京去了。一來,德妃的病已經大好,他自是有公事要處理;二來,我眼光轉向正在窗邊寫字的四爺,輕輕嘆了口氣,他恐怕也不想再看見我了。如果他非要走我也是真的沒辦法了。就在我幾乎要自暴自棄的時候,京城卻沒了信兒。快馬一天沒到,四爺已是皺了眉頭,卻還強忍著沒去讓人追問;可到了第二天,還是沒有,心思玲瓏如雍正者,自然覺得事情不太對頭了。我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索額圖動手了!想大笑自己的先見之明,卻發現自己根本就笑不出來,反而有一種更加壓抑的氣氛浮上了心頭。如紫霞仙子一樣,我也能猜中開頭,可也同樣猜不出結尾。

又過了兩天,連德妃娘娘都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眼珠子只是隨著四爺轉,可她又不能開口問。這裡外一夾攻,病竟又重了幾分,這下四爺是真的不能走了。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服侍的奴才們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可在宮裡混的,誰能沒這點兒機靈,人人都安生了不少,只是私底下面面相覷,交頭接耳的。

又過了一天,四爺派出去打探訊息的人一個也沒回來,他畢竟還是年輕,也不免焦躁起來,竟想自己回京城看看,我嚇了一大跳,費了半天勁,才讓他閃過一旁,怎麼他自己又想自投羅網呢?好在他身邊也有些個謀士,雖不像那個鄔思道那麼厲害,可也還是勸慰住了四爺,讓他少安毋躁。可誰知到了下午,卻是風雲突變,京裡來人了!

我正端著德妃的藥膳往正屋走,還沒進門,就被福公公攔在了門外,他示意裡面有人在,我點點頭退下了。轉身去找了冬蓮,才知道竟是太子身邊的人來請四爺回京的。我大驚,忙偷偷摸摸溜到了正房附近,可惜我無法靠近,只急得在原地打轉兒。沒過多久,人聲兒傳來,我忙閃到荷花池邊的假山石後面半蹲了下去。四爺送了個人出來,我仔細瞧了瞧,彷彿見過,一臉的斯文,可一雙眼卻是精光閃閃。

“四爺,您還是這就隨奴才回京去吧!”那人朗聲說。四爺皺了皺眉頭,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只聽他冷聲說:“我也想早點兒回去,可娘娘的病又重了,實在是放心不下。”那人頓了頓,又一笑:“太子爺也說了,回頭讓太醫院醫正孟國泰來給德主子瞧瞧就好了。”他眼光一轉,神神秘秘地低聲說:“太子爺可是有要事要與您商量呀!”四爺一頓,轉眼上下打量他,那人也真是了得,竟不怕胤禎那冰如鐵石的目光,我看得出四爺他猶豫了。我大急,這可如何是好,下意識就想衝了過去,告訴他不能去。剛動了動身兒,身後突然傳來冬梅的聲音:“小薇?你怎麼在這兒……”

我嚇了一大跳,猛地站直了身體。哎喲!腿好麻,我身子一歪,就向著荷花池子栽了過去。條件反射地想用手去撐住池邊的石頭,卻在眼角兒的余光中看見了四爺驚慌的臉,電光火石間,我做了個決定——賭了!

“撲通”一聲兒,我掉進了荷花兒池子,原本看來沒多深的池子,我竟夠不到底兒,春寒的湖水一下子浸溼了我的衣裳,冰冷的池水呼地一下包圍了我。驚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