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頗為複雜:“你變了。”

夏天嘴角仍舊噙著一抹淺淡的笑,眼神卻急速的冷了下來。“我若不變,怎麼替小三報仇!”

“既然你並不相信鬼影師傅,為何……”

“為何還要聽她的擺佈?”她冷笑著介面,“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只要你肯盡心盡力的幫助我報仇,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也可以儘管拿去。”

手中的茶杯幾乎被他握碎,垂下的眼簾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緒。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略顯遲疑地問:“小姐可信得過七殿下?”

夏天緩緩飲盡杯中最後一口茶,想了想才道:“若是連他也騙我……”她的臉色白了白,輕輕閉上眼睛,冷漠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痕。“我一定不會原諒他。”

閩地的封都雖不及京城繁盛,卻也是熱鬧非凡,人潮湧動。

一輛華麗的馬車在封都最大的歌舞坊前停了下來,戴著斗笠的車把式掀開車簾,從裡面走出一位身披雪色斗篷的嬌俏女郎。耳上戴著一色的絨毛護耳,風帽堪堪遮住額頭,她一手脫開雪白的護手袖套搭在車把式的手臂上,抬頭看了看匾額上“玉秀坊”三個燙金大字,徑直走進了歌舞坊的大門。

女要俏一身孝!雖在冬日,又是雪後,可這女郎的一身素白打扮仍是好看又幹淨,讓人遠遠看著便不敢褻瀆。只可惜在她身旁的車把式,雖身材高大,卻是個跛子。

☆、Chapter 132 竹杆舞

玉秀坊裡十分寬敞,兩層樓的設計,一樓有舞臺和坐席,二樓還設著雅座。有姑娘在舞臺上練習歌舞,還有教習在一旁指點。坊中的夥計見有客人上門忙上前來招呼:“兩位客官,對不住,咱們玉秀坊的表演晚上才開始,兩位若方便就晚上再來,若是來回奔波勞累,可在雅座休息。”

那女郎微微一笑,似是對這夥計十分讚賞,轉頭向車把式遞了個眼色,車把式立刻心領神會的遞上一錠銀子。“先安排一間雅座,沏上一壺熱茶並送上幾樣點心。另外請你們這兒的坊主來一下,我家小姐要與他一見。”

夥計原本接過銀子連連點頭稱是,最後聽說要見坊主不由得愣了下,抬頭看了那女郎一眼,雖滿腹疑團但還是答應著引他二人上了二樓的雅座,又去張羅了吃食。

工夫不大,門向內一推,一個半老徐娘搖搖曳曳的走了進來。含笑的眼睛不著痕跡的在座上的女郎與侍立的車把式身上轉了一圈,熱絡的招呼道:“我是玉秀坊的管事媽媽,不知小姐要見坊主有何吩咐?”

“媽媽請坐。”女郎也不客套,將一封黃金放在桌上,開門見山地道:“這是黃金三百兩,買下你這玉秀坊應是綽綽有餘,只不知媽媽可做得了這個主。”

微微打了個怔愣,這位媽媽也不是個尋常人,笑了笑,避重就輕地道:“小姐不是本地人吧!不知仙鄉何處,府上如何稱呼?”

“我乃京城人氏,姓方,名遙羽。家父是京城商賈,專做絲綢生意。”

“原來是京城來的富家小姐,我說這風流氣韻不同凡響呢!就是與我們這裡小鄉小戶的姑娘不同。”管事媽媽順勢恭維了兩句,話音一轉,試探道:“小姐既是京城人,令尊又是絲綢大賈,怎會來封都買咱們的玉秀坊呢?”

“這裡可是封都最大的歌舞坊?”

“自然。咱們玉秀坊若稱第二,封都還沒有哪家敢稱第一。”管事媽媽略揚了揚下頜,言辭間掩不住的驕傲。

“那便是了。我父親雖家貲萬貫,可膝下只有我一個女兒。我此番離家就是為了歷練自己,將來好繼承家業。我從小便酷愛歌舞,自信在這上頭還有些個新意。我雖購買玉秀坊,但一律人事物皆不變。若玉秀坊沒這個意思,我便去別家歌舞坊,說不得今後我們興許就是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