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滾滾,轟然向著四周擴散開去,驚呼聲、傾倒聲、喊聲、哭聲……嘈雜無比的溪水兩岸,視線模糊。

以人力撼動天地如何?蚍蜉而已。

登天斬龍又如何?螻蟻而已。

溪水翻湧掀起漣漪鼓盪,搖搖晃晃的樓船之上,顧枝不知何時站在了扶音身邊扶著少女的柔弱身軀,他眯著眼看向不遠處一片混沌的攬月橋,輕聲道:“他沒有輸。”

顧枝翻遍了醉春樓所有有關徐從稚和齊境山在江湖之上的出手記錄,無論怎麼看,顧枝也難以在那之中找到徐從稚獲勝的分毫機會。

可是,汪洋無際,長空無垠。人力又何必非有窮盡之時?

所以徐從稚沒有贏,但他同樣,也不會輸。

少年遠離那座足以讓他安穩一生的海島山脈,只是拿著那把刀走了千萬裡的山海,於是從今往後的一切都要問過手中的刀才有應該的道理,既然刀沒有斷,既然刀已出鞘,那麼誰的道理能夠告訴自己必敗無疑呢?

煙塵散去,攬月橋上欄杆碎成粉末煙消雲散,齊境山和徐從稚分立橋頭,齊境山臉色陰沉,眼中視線終於有了徹底的殺意。

而少年依舊笑著,熱烈燦爛,即便臉色蒼白衣衫襤褸,少年高聲喊道:“這山我也劈開了去,誰來定我輸贏?”

少年從未如此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