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自仰頭喝酒,也不在意不遠處那個再次喝光了一罈酒的年輕人已經站起身。

酒館外風沙彌漫,隱約間有綽綽人影,店小二眯眼望去,卻見鋒芒乍現,竟是無數身披甲冑的將士,一眼望不見浩浩人煙,店小二眼皮顫動,愣在櫃檯後不知所措,想要高聲呼喊叫來那個躺在後院休息的老闆,可是卻張開嘴說不出話來。

年輕人站起身走到顧枝所在的桌邊,伸出手指敲了敲桌子,語氣平穩道:“這位少俠,擾了你的喝酒雅興還請莫怪,只是待會若有什麼衝突交鋒,希望能避則避,這些人都是殺紅了眼的,不會放過獨自行走天下的江湖人。”年輕人說著雙手攏進袖中,聳聳肩笑道:“畢竟這世間可沒幾個人是他們不敢殺的。”

顧枝抬眼看了看運轉真氣洶湧的年輕人,低下頭自顧自飲酒,沒有理會。酒館外一個身後揹著兩把碩大長刀的披甲大將帶著幾個同樣魁梧壯碩的侍衛走近酒館,站在門檻外與年輕人遙遙對視,年輕人繞過顧枝所在的桌子,輕聲笑道:“將軍這是來抓我的?”

那個雙刀壯漢悶聲開口道:“軍令所在,不敢不從。”年輕人呵呵一笑,毫不在意這位大將軍言語之中流露的煞氣,他回道:“那位都還沒說話呢,他們就這麼心急,連你們這重水軍都動用了,看來今天我若是不從,你們還要將我格殺於此?”那位大將沒有應答,只是神色冷峻殺氣畢露。

年輕人伸了個懶腰,扭了扭手腕隨意道:“素問重水軍向來征戰無往不利,凡是膽敢進犯北元王朝的外敵都絕無侵犯一城一地的可能,趕盡殺絕誓不罷休,不知重水軍是否能像傳聞中一般不讓我失望?”說完,年輕人神色一冷,一腳邁步門檻便是一掌推出。

那位大將暴喝一聲,抽刀出鞘高高躍起,可是他身後沒能反應過來的幾個侍衛卻直直撞上了年輕人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掌,瞬時間就被犀利鋒芒扯碎成滿地血液,手持雙刀的大將急急退去,身後大軍聽見將軍的暴喝,齊齊踏出一步。

那年輕人甩了甩衣袖,抬眼看著洶湧而來的鐵甲重軍神色自若,高坐馬背的將軍冷然喝道:“世子殿下,莫要以為跟著那些江湖人學了些功夫就能夠抵擋住大軍開拔的衝撞,吾等只是想要帶著殿下進京罷了,之後的事情還有那幾位的想法重水軍並不在意,還望殿下莫要衝動行事。”

年輕人仰天長笑,語氣譏諷道:“重水軍的大將軍也會說出這種可笑的話來啊,莫說你們本該鎮守邊境此時卻出現在了京都之外,只說你們所謂的軍令若是出於那幾位之手,難道我束手就擒便會有什麼好下場?”

年輕人拉開拳架,腳步隨著橫移,身後酒館中獨自飲酒的顧枝看了一眼,此時的年輕人就像是一座橫亙溪水之上的巍峨山石,斷水橫風,即便黑甲大軍猶如潮水一般洶湧拍打而來,依舊巋然不動。

數不清的重水大軍氣勢洶洶撲來,只是還未臨近年輕人和其身後渺小的破敗酒館,有一道光芒從天而降落在年輕人身前,一聲怒喝響起,隨後劍氣縱橫,年輕人愣了愣,高聲喊道:“師兄,你怎麼來了?”

煙塵落下,站在劍氣之間的那個背影一襲青衫搖曳,有聲音喝道:“小子,學藝不精就想要學人家獨闖京城可是很容易就死的不明不白的,更何況,”那背影微微側身,將一把連鞘長劍拋入年輕人手中,那人揚了揚下巴說道:“連劍都不帶,真是找死來了?”

年輕人握住手中的長劍不知該說些什麼,那人重新轉過身去,剎那間已經在重水大軍之中殺進殺出三次,待得風沙微微停歇,年輕人才看見師兄所站的位置已經灑滿了鮮血,年輕人咬著牙喊道:“師兄,快退啊。”聲嘶力竭的呼喊卻淹沒在又一批撲上來的大軍聲響之中。

若是從天空中俯瞰而去,被黑甲大軍填滿了的鄉間土路和四周荒草就像是成群結隊的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