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沿著河水倒卷的水面一掠而去,舉起手中長棍化作支撐天地的巍峨石柱,女子全身有點點星光亮起在竅穴和經脈,流轉不定卻有洶湧真氣源源不斷地灌入雙手所持長棍中,只是一力破萬法,憑藉手中長棍迎向於琅的漫天劍氣。

於琅卻雙手持劍倒掛身前,所有流散劍氣猛然收攏在他的眉心,他輕輕一吐“斬”,天地間有高大巨人揮動重劍切割開了清濁界限,鐘鼓齊鳴,無形的真氣激盪漣漪四散而去,重新湧向水面的岸上河水竟是如雨幕倒懸,盤隨著那道一去再去的劍光直追那個手中長棍開始碎紋密佈的女子,於琅身後的虛影終於從盤坐緩緩起身,雙眼依舊緊閉,卻有金光流溢而出,正是神靈在人間。

女子只能一退再退,竟是沿著河岸遠去數十里都只能勉力支撐,而劍氣和劍光無邊無際不知休止,席捲兩岸樹木斷折粉碎無數,逼著女子只能無憑無依地置身於磅礴劍氣之中,動彈不得。

於琅手持長劍隨風而去,身後虛影驀然睜開雙眼,金光一閃而逝,而後一把長劍出現在那個虛影的手中,猛然一斬,明明距離那個女子還有十里之遙,卻有一把長劍從女子的頭頂墜落,劍尖直指,避無可避。

女子仰天咆哮,手中長棍砰然碎裂無數,緊緊貼附在身上的輕甲上,然後女子彎腰屈膝像是一顆厚重山石墜入河水中,劍氣和長劍同時落下,一處攪亂長河水面的漩渦盤旋不止,而女子渾身鮮血不斷湧出地單膝跪地在河底,低著頭披頭散髮,河水緩緩落下淹沒她的身影。

於琅站在不遠處的水面上倒持長劍,身後虛影已經如浪花一般化作漫天碎屑,臉色微微蒼白,他喉嚨微動嚥下了一口鮮血,然後身影消失不見。

周厭追著那個青衫老者不斷退去,兩人輾轉路途遙遙,老者始終肩如抗鼎,而周厭身後的那尊模糊虛影雖然已經裂痕遍佈大有支離破碎的徵兆,周厭的雙眼也血紅一片,面龐早已被鮮血掩蓋了神色,只有瞳孔中還始終閃爍著他一如既往的清澈光芒。

那是對世間一切美好都盡收眼底的期待,那是對身邊世事始終滿懷希望的意氣風發,那是和好友飲酒大笑的暢快和無所顧忌,那是和她一起看著城池開滿燭火鮮花憧憬未來時小心翼翼的珍重。

老者終於不敢再硬抗瘋了一般非要以命換命的周厭,怒吼道:“你回頭看看,玄鐵關早就是一座廢墟了,你們離開不過短短數日,玄鐵關就被魔軍踏破屠戮,整座城池沒有一個人能夠倖免遇難,之後就該輪到顯宴城,再然後就是整座出雲島!你現在就算拼了命殺了我又有何用處?”

老者死死盯住周厭,想要從他的雙眼中看出絲毫片刻的動搖和恍惚,可是周厭卻只是看著那個面目猙獰眼神中沒有絲毫作偽的老者,然後停下騰挪身影猛然墜地,眨眼間再次轟然拔地而起,然後和身後光芒渙散的虛影合二為一。

在青衫老者終於將要背靠那座不知何時矗立在秦山山腳下的城牆之前,周厭攜刀砍在了老者的脖頸上,清脆的骨骼碎裂聲刺耳響起,刀光蔓延而去穿透老者身影撞上了城牆,然後那個站在城頭的巍峨身影拔刀出鞘一斬而去,直奔已經強弩之末的周厭。

刀芒一往無前,直要將周厭直接一劈為二,一個身影手持長劍從周厭身後猛然衝出,就那樣傾斜著身體擋下了刀芒,鮮血揮灑在周厭身前,周厭腳步輕輕一退,瞳孔一縮,一條手臂握緊長劍摔落在地,然後周厭跪在地上接住了那個竭力倒下的身影。

於琅緊緊咬著牙,即便被生生砍去了持劍的手臂,他卻依舊沒有喊叫出聲,早已化作了兩個血人的兩個摯友,就那樣跪倒在漆黑城牆外。

手中持刀的祝猷一直在此處和另外兩人以及晉漢等待著那個顧枝的出現,當然也有可能直接敗在了主公隨手而為的問心困局之中,祝猷不知是不是覺得那兩個拼盡全力斬殺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