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不讓孤兒們乞討,撫養他們成了一筆純粹的開支!

加上亞伯自身的租金、伙食費、交通費……他還想去學徒市場買點超凡材料……他還欠著蘇滄一張金玫瑰城堡的入場券……

亞伯抱住腦袋,手指縫隙中,他看見忒亞靠在窗邊抽著煙管,悠閒地吞吐具有麻痺性質的白霧,心中恨意漸起。

怪不得她不阻攔!

雖然不知為什麼她不乾脆地殺了我,這條狡詐的狗頭人清楚,只要我坐上托馬斯的位置,要麼變成第二個托馬斯,要麼滾下去讓給她!

顯然,她即將達到目的。

該死的!

下城區根本容不下一絲同情心!

酒館大廳的桌椅不少,亞伯卻向來是孤身一人,其餘酒客坐得遠遠的,壓低笑聲時,亞伯知道他們正對他議論紛紛。

“吱嘎。”

有人在對面坐了下來,亞伯抬起頭。

來者一身黑衣,長袖長裙,脖子上掛著亮晶晶的銀質項鍊,月光照進半透明的黑色頭紗,她的眼睛彷彿大海般湛藍,髮色火紅——這意味著她擁有某種純淨的血脈,反觀混血的平民,眼發幾乎都是深色的。

她是一位信女。

忽然之間,亞伯有些惶恐不安,他把手放在大腿上,又呆呆地看著它們。

信女怎麼出現在下城區。他想,她們不該在修道院嗎?

同時,亞伯慶幸信女不認識他,否則對方一定會嫌惡地起身離開。

亞伯的位置靠近窗戶,明亮且通風流暢,酒館的菸酒氣變淡,大約是信女選擇坐下的理由。與亞伯的拘束相反,信女拿起手提籃放上桌子,從善如流地整理著東西,當她抽出餐盒時,一本書“嘩啦”掉了出來。

亞伯條件反射地彎腰,幫她撿起。

“謝謝。”信女咬字很奇特,平靜且柔和,“您真好,孩子。”

亞伯臉頰一下子紅得厲害,雙手舉著書遞給她,這本冊子比《神典》更薄,是神學書籍《以利基聖經》,講述了繼承先知意志的神使們行走歐瑪拉、創造奇蹟的事蹟。

信女收下神書,從餐盒拿出一隻沾著露水的蘋果。

“您想吃嗎?”

其實亞伯不喜歡水果,但他連忙點點頭。

信女用小刀削著蘋果皮,跟他聊起天。亞伯以前去過格蘭特領神殿的週末課堂,不算無聊,但沒什麼用,橡果村離格蘭特領太遠,來一趟不容易,他更喜歡泡在圖書館裡。

事到如今,亞伯有點後悔,至少在那幾節課,他該聽得認真點。

神學知識匱乏的他絞盡腦汁地回憶那幾節課的內容,不住擔心對方問起自己最近有沒有做過彌撒——還好,信女耐心地聽著,透過面紗,亞伯覺得她笑得非常和藹可親。

“您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她說,“跟您聊天很愉快,願先知保佑您…deus dita……”

“deus det tibi pacem(拉丁:願主給予您平靜)。”

有人提醒了她,是蘇滄。

他剛跟幾個外國酒客打完牌。參悟出老千的訣竅後,蘇滄迷上了找人打牌,開始有輸有贏,現在只贏不輸,導致本地酒客看到他就裝睡裝醉,蘇滄只好去坑那些陌生面孔。

平時,亞伯恨不得燒了那副破撲克,此刻卻咒罵起那幾個外國酒客的沒用,怎麼不多拖一會兒時間。

“是的,願主給予您平靜。”信女學習道,“太好啦,孩子,您的朋友來了。諾,這是給你們兩個的。”

她把削好皮的蘋果切成小塊,放在碎花手帕上。

蘇滄不客氣地捏一塊,扔到嘴裡。亞伯小口咬著,汁水四溢,清新的香氣直衝鼻腔。他剛想道謝,卻見蘇滄掏出一把錢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