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嗎?

老百姓似乎也發覺他們的國軍老了,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此時交頭接耳,小聲地議論著。

“君上老了……”有人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小點聲!”有人立即小聲呵斥道:“不要命了你?!咱們君上什麼都能忍受,唯獨不能有人說他老你不知道?!這是他的逆鱗,你小心惹怒了他,準沒你好果子吃。”

“怕什麼?現在這裡這麼多人,幾乎潯陽城一半的百姓都來了,難道他還能讓軍隊把我們全殺了不成?”

“那也不能亂說,禍從口出不知道嗎?!”

“哎,要我說,君上到了這般年紀,怎麼還不立太子?”

“還立什麼太子?太子不是子冕嗎?雖然君上不知受了什麼人的蠱惑廢了殿下的太子之位,但這諸多王子當中,只有子冕是按儲君來培養的,最後這國家啊,一定會交到子冕手中。”

“我看不然,若是真如你所說,君上又為什麼助長其餘幾位王子?任由他們互相爭鬥?而且,我看君上現在似乎已經厭惡了子冕,難道你沒聽說嗎?子冕殿下已經被囚禁了。”

“噓……”

“此事可說不得。”

“這是真能要命的。”

徐鳳鳴等人做百姓打扮,隱藏在百姓裡,跟著隊伍往山上走。

“不過,不管怎麼樣,我覺得子冕生性純良,是最適合做國君的。”

鄭琰不動聲色,手腕一翻,一枚銅錢悄無聲息滑進手心,他扣那銅錢,屈指一彈,將那銅錢打在了那人頭上。

“哎喲!”

“誰?”那人吃痛,驚呼一聲,回頭看去,當即被旁邊的人拽了回去。

“還不懂嗎?這是警告!再胡言亂語,下次飛過來的就不是銅錢了!”

於是周圍的人都閉了嘴,默默跟著隊伍往前走。

“別生事端。”徐鳳鳴小聲地提醒道:“他生性多疑,若是打草驚蛇,便要功虧一簣了。”

一個時辰後,終於到了祭壇。

徐鳳鳴四處打量一番,尋找謝佑的影子。

謝佑此時站在人群前面,接觸到徐鳳鳴的視線時微微頷了頷首。

禁軍圍在祭壇外,將百姓跟姜懋隔斷開來。

此時祭臺上已經準備好了祭祀所需要的一應物什。

“君上,時候到了。”掌管祭祀的宗伯道。

姜懋此時頭疼欲裂,心臟彷彿要從胸腔裡迸裂而出,五臟六腑翻江倒海絞做一團,彷彿要死了一般。

他竭力喘勻氣,點了點頭,示意宋王后鬆開自己,強忍著不適走上前去,雙手接過宗伯遞過來的香。

姜懋雙手握著香舉過頭頂,開始念悼詞:“皇皇上天,照臨下土……”

謝佑微微抬手,埋伏在人群中計程車兵們紛紛按住了藏在腰間的軟劍。

鄭琰跟趙寧同時警覺起來,預備一旦出現意外好隨時動手。

“日月之明,星辰之燦,

陰陽之調,四時之序,此皆天地之所為也……

自古王天重祀……”

姜懋越說越是氣力不濟,聲音也越來越小。

“祭告天,祈禱福……感天地之靈,求國泰民安……”

“噗——”

姜懋心中頓時一攪,腹部傳來尖銳的刺痛感,手中長香當即脫落,繼而吐出一口鮮血來,竟然直接軟倒在地。

“君上——!”

“君上——!”

宋王后與宗伯同時驚呼一聲,一同撲了上去。

“君上!”宋皇后跪倒在地上,抱著姜懋的腦袋:“快傳太醫令!”

姜懋瞪大了眼,嘴巴無聲地張合著,嘴裡鮮血狂湧,他半張臉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