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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了。
“費先生和家嚴是一向認識的?”老大用這敷衍句子開場。
“不知費先生光臨,有什麼見教?”老二跟著提出較積極的問句。
來客仰面噴出一口煙。於是他開口了。他的語聲很驕蹇;好像尊長在對小輩發言。他先問:“兩位是不是餘老先生的世兄?”
“正是,正是。”老大先說。
“家嚴在什麼地方?”老二比較性急。
“鄙人先要宣告,”來客說,“我和令尊並不是朋友。但有一點關於令尊的訊息,想報告二位。”
“家嚴為什麼不回來?”老二感到有點焦急了。
“有什麼訊息呢?”這是老大眼光裡的問句。
“我不知道府上的規矩,對於報告訊息的人,是否有什麼寬待?”來客不說正文而先提出這樣的問句。說話時,彈掉一些菸頭上的灰。弟兄二人看到此人左手的一個手指上,戴著一枚特大的指環,——那是一枚鯉魚形的指環,式樣非常特別。
可是弟兄二人,聽這人的話,說得有點蹊蹺,不禁面面相覷,一時覺得無從作答。
結果還是老大先開口說:“如果我們有什麼事情,勞了費先生的駕,我們當然要設法謝謝費先生的。”他這話,說得相當圓滑而含糊,這巧妙的辭令,有點近於現代外交席上所習用的方式。
“那就很好。”來客點頭表示滿意。他又說道,“第一我要報告二位:令尊近時,在外面已新建設了一處小規模的公館,很有許多較秘密的事項,都在那裡和人接洽。這訊息也許二位還不知道。”
老大睜眼看看老二,沒有發聲。因為,這訊息於他們確是一個新奇的報道。
“令尊昨日,不是在上午就出去的嗎?”來客發問。二人點頭。來客又說:“事實上,令尊離府以後,一直就到他的新建設的公館裡,消磨掉了整半個下午。”
來客的說話,帶著一些頓挫的調子,這調子暫停於這個小段落上。他又噴著煙。
這時候,書房門外,有些密探們,正以“螞蟻傳報”的方式,將這位來賓所帶來的新奇訊息,傳達於總司令部。大本營裡有些咆哮的聲音在發出來。依著總司令的主張,恨不能立刻親自出馬,向來人追問出那個新的地點,而馬上給予叛離者以閃電式的襲擊。但是,這一個策略,卻讓一些參謀人員,盡力阻止了。
密探們在書房門外,密切地注視著這談話的新發展。
只聽來客揚聲在說:“但是二位,決不可錯怪令尊翁,以為他在小公館裡,學習遊手好閒。事實上,他在那邊秘密等候一個人,準備接洽一注偉大的生意。——”來客這幾句話,倒像有意在對付這書房以外的咆哮。
“秘密等候一個人!什麼人?”二少爺感到焦灼而又困擾。
“接洽一注很大的生意嗎?”大少爺的較和緩的口氣。
“費先生,能不能請你痛快些說了——接洽生意,大概用不著開一整夜的談判!——家嚴為什麼還不回家?”老二的脾氣,畢竟暴躁。他開始對這位氣概不凡的貴賓,發出他的二少爺脾氣。
“咦!你——”來客自動燃上一支新的煙,隨手拋掉煙尾。他向老二瞪了一眼而厲聲說,“你竟這樣性急嗎?”
他用訓斥的聲吻接說下去道:“阿弟,請你耐心些聽我說;事情的演變,都由逐步而來;事情的說明,也要逐步而來。譬如,世界大戰之醞釀以及爆發,那決不是一句話所能說明的。阿弟,是不是?”
二少爺是一個“七石缸式”①的人物,主要的是他不知道這位叫他“阿弟”的來賓,是個什麼身份。他覺得未便反抗。於是,紅著臉,默然。
①吳諺:“七石缸,門裡大。”意謂在家內託大也。
大少爺連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