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出這樣無可奈何的黯然悵惘之色,目露迷茫。

之前哪裡有過這種事情?

張海樓看在眼裡,垂眸之間,心中已是湧現出無限殺意。

張啟山、張啟山、張啟山——

他恨恨咀嚼著這個名字,無聲立誓:此後一別,下次再見必定取之性命!

深呼吸幾次,將所有負面情緒壓入心底,張海樓輕咳一聲。

“……九門那些人折了不少,暫時應該不會輕舉妄動了,老師,咱們下一步去哪裡呢?”

其實去哪裡都無所謂,他並不對此有什麼疑問。

只是想讓對方暫且不要再去想煩心事了。

之前有段時間沒見,今日一碰面又是刺激無比的場合,這會能這樣平和地一起趕路的時間,也讓他倍覺珍惜。

話題切到迫在眼前的問題,青年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

略作沉吟,便給出回答。

“往西,你們先去西部檔案館。”

似乎想到什麼,他又叮囑了幾句:“不過,西部檔案館可能也被盯上了,即使確認暫時沒問題,也不要多停留。你們最好直接往雪山裡面去,到深處找……”

“你們?”

第二次聽到這個微妙的用詞,張海樓再也沒法當成口誤了,當即問了出來:“老師,你難道不一起走嗎?”

“就你們……之前我已經給海俠發過電報,算算時間他應該已經到藏區了,會在那邊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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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見他還要說話,張從宣抬手按了下他的肩膀,搖搖頭示意自己先說。

細細想來,這似乎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在老師面前自己想說話卻被打斷。

張海樓不由安靜了一下。

“他們都找到了這裡,沒那麼容易放棄,”張從宣說,“我剛剛割袍斷義,留了一截衣服在原地,那麼多人都看見的。”

“他們要是放棄就算了,要找人,不會放著這麼好用的氣味標定物不用。”

說到這裡,張從宣望了眼仍舊昏沉未醒的張起靈,停頓幾秒,才移開目光繼續說了下去。

“族長身上的血氣,已經被我用藥物遮蓋住了,短期內不會有什麼問題。他現在狀態不好,再加上之前的事情參與過多,需要儘快找個安全的地方隱匿下去,避一段時間。”

“族長在,張家雖散猶存。這個道理張啟山不明白,但你應當是懂的,不用我再多說。”

張海樓自然懂,也明白對方說的都是對的。

“兵分兩路,我跟你們分開走,這是最好的辦法。”

“放心,我不會有事,”說著,青年按著他肩膀的手安撫般地微微用了點力,語氣仿若玩笑,“你還不相信老師的身手嗎?”

他的聲音自信而篤定,一如既往令人安心。

話都說到這裡,張海樓望著他清淺含笑的眼眸,只能不情不願地點了頭,只是仍忍不住多追問一句。

“那您什麼時候與我們匯合呢?”

那雙黑眸深處,彷彿有什麼輕輕閃動了一下,但一瞬即逝,快到張海樓只以為是錯覺。

“等我處理完事情,確定安全,可能要一段時間。”他說。

“照顧好族長,照顧好自己和蝦仔他們。這段時間,可能要辛苦你了,樓仔。”

不知為何,張海樓忽然察覺一陣不妙的預感。

“老……”

今日以及有史以來第二次,他又被打斷了。

彷彿在安慰即將獨自離家遠走上學的小孩子,一隻微涼的手覆上他的臉頰,力道柔和地捏住,輕輕左右拉扯了下。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