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鈔,悉皆佈施。不數年間,發白更黑,顏色轉如童子。一日正值八月十五,麗日當天,萬里無瑕,秋公正在花下趺坐,忽然,祥風微拂,彩雲如蒸,空中音樂嘹亮,異香撲鼻,青鸞白鶴,盤旋翔舞,漸至庭前。雲中正立著司花女,兩邊幛幡寶蓋,仙女數人,各奏樂器。秋公看見,撲翻身便拜。司花女道:“秋先,汝功行圓滿,吾已奏聞上帝,有旨封汝為護花使者,專管人間百花,令汝拔宅上昇。但有愛花惜花的加之以福,殘花毀花的降之以災!”秋公向空叩首謝恩訖,隨著眾仙登雲,草堂花木,一齊冉冉升起,向南而去。虞公、單老和那合村之人都看見的,一齊下拜。還見秋公在雲中舉手謝眾人,良久方沒。此地遂改名昇仙裡,又謂之百花村。

園公一片惜花心,道感仙姬下界臨。

草木同升隨拔宅,淮南不用煉黃金。

第九卷 轉運漢遇巧洞庭紅

詞雲:

日日深懷酒滿,朝朝小圃花開。你喜歡;她也愛;傾力打造人性話的文學站點;來讀吧看書從此告別書荒!自歌自舞自開懷,且喜無拘無礙。青史幾番春夢,紅塵多少奇才。不須計較與安排,領取而今見在!

這首詞乃宋朱希真所作,詞寄《西江月》,單道著人生功名富貴,總有天數,不如圖一個見前快活。

試看往古來今,一部十七史中,多少英雄豪傑,該富的不得富,該貴的不得貴。能文的倚馬千言,用不著時,幾張紙蓋不完醬瓿;能武的穿楊百步,用不著時,幾竿箭煮不熟飯鍋。極至那痴呆懵董生來有福分的,隨他文學低淺,也會發科發甲,隨他武藝庸常,也會大請大受。真所謂時也,運也,命也!俗語有兩句道得好:“命若窮,掘得黃金化作銅;命若富,拾道白紙變成布。”總來只聽掌命司顛之倒之,所以吳彥高又有詞雲:“造化小兒無定據,翻來覆去,倒橫直豎,眼見都如許!”僧晦庵亦有詞雲:“誰不願黃金屋?誰不願千鍾粟?算五行不是這般題目。枉使心機閒計較,兒孫自有兒孫福。”蘇東坡亦有詞雲:“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著甚幹忙?事皆前定,誰弱又誰強?”這幾位名人說來說去,都是一個意思。總不如古語云:“萬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說話的,依你說來,不須能文善武,懶惰的也只消天掉下前程;不須經商立業,敗壞的也只消天掙與家緣,卻不把人間向上的心都冷了?看官有所不知,假如人家出了懶惰的人,也就是命中該賤;出了敗壞的人,也就是命中該窮,此是常理。卻又自有轉眼貧富出人意外,把眼前事分毫算不準的哩。

且聽說一人,乃宋朝汴京人氏,姓金,雙名雄厚,乃是經紀行中人。少不得朝晨起早,晚夕眠遲,睡醒來,千思想,萬算計,揀有便宜的才做。後來家事掙得從容了,他便思想一個久遠方法:手頭用來用去的,只是那散碎銀子,若是上兩塊頭好銀,便存著不動。約得百兩,便熔成一大錠,把一綜紅線結成一絛,系在錠腰,放在枕邊。夜來摩弄一番,方才睡下。積了一生,整整熔成八錠,以後也就隨來隨去,再積不成百兩,他也罷了。

金老生有四子。一日,是他七十壽旦,四子置酒上壽。金老見了四子躋躋蹌蹌,心中喜歡,便對四子說道:“我靠皇天覆庇,雖則勞碌一生,家事儘可度日。況我平日留心,有熔成八大錠銀子永不動用的,在我枕邊,見將絨線做對兒結著。今將揀個好日子分與爾等,每人一對,做個鎮家之寶。”四子喜謝,盡歡而散。是夜,金老帶些酒意,點燈上床,醉眼模糊,望去八個大錠,白晃晃排在枕邊。摸了幾摸,哈哈地笑了一聲,睡下去了。睡未安穩,只聽見床前有人走腳步響,心疑有賊。又細聽著,恰象欲前不前相讓一般。床前***微明,揭帳一看,只見八個大漢身穿白衣,腰繫紅帶,曲躬而前,曰:“某等兄弟,天數派定,宜在君家聽令。今蒙我翁過愛,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