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江慕白並不知道不久之後就會徹底的失去她,他向著她笑了笑:“如今我什麼都已經在手,唯一想要的,不過是你放下心中芥蒂,徹底的接納我。”

趙簡閉上眼睛,不欲再多言,她如今對於江慕白的感覺,既不是愛也不是恨,而是一種無奈。

一種對於這個世界這個人的無奈,她曾經稀裡糊塗的魂穿進這個世界,如今終於能離開,卻在這裡短短几十年的經歷下都有著這樣一個男人的身影,說是沒有絲毫影響是不可能的,但趙簡極為清晰的知道,這種感覺並不是愛。

不可否認,在精神上她很可憐江慕白,因為他生活在這個世界裡,擁有這個時代男人所擁有的一切思想與習慣,可能如果他也生活在現代,也會具有現代男人的所有思想,可趙簡始終明白,如今他們雖躺在一張床榻上,卻確確實實是兩個天差地別的靈魂。

黑夜中趙簡睜開了眼睛,靜靜地凝視著頭頂的錦帳,思索了半天之後,她才閉上眼睛轉身睡去。

隔日一大早,江慕白便起身去上朝去了,剛進了大殿,便聽見齊明在旁邊稟報:“如今趙和的判令剛剛下,他那夫人帶著兒子便跪在了宮門外,說他是被冤枉的,呼著喊著想要見一見夫人,還揚言說夫人蛇蠍心腸,竟然連自己的生父都不放過。”

江慕白冷哼了一聲,隨即冷笑道:“她們要鬧隨她去鬧,只不過讓守城門計程車兵告訴她們誣陷朝中貴人該當何罪,順便也告訴她們,趙和的死刑,是我下的,與旁人無關。”

齊明知道了江慕白的意思,他或許從始至終都沒有放過趙和,只不過如今時機到了,到了該剷除他的時候。

下朝之後,他剛欲轉身回去,突然聽有人在後面叫道:“陛下請慢。”

迴轉過頭,剛好看見了剛從鹽城處理完公事回來的張遮,一時之間他不知為什麼竟憑空生出兩分不悅:“廣平王有話要講?”

張遮頷首,見面前的人面色不善,彷彿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他也沒有生氣:“如今臣已經處理好了手底下的一切事情,所以請陛下准許臣辭去職位,去往他處。”既然如今趙簡已經進了宮,他也沒有任何想要做的事,倒不如從京城離開,從出生起,他就揹負著王爺的身份,同時也被這個身份深深的束縛著,如今既然可以擺脫,他也不想再揹負這一層枷鎖,況且一個前朝的王爺待在朝堂上,對於多疑的君主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威脅。

這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江慕白打量了他半晌,見他心意已決,便開口道:“可想好了,一旦離開朕便會勒令你永世不得回京,到時候你不再是王爺也不再是朝臣,而成為了這世間的任意一個百姓。”

張遮點頭,低垂著的眉眼並未抬起:“陛下說的微臣都明白,如今再待已是無益,朝堂從來不是我心中所屬意,望陛下答應。”

既然她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江慕白也沒有不答應之理,便嗯了一聲:“你挑個日子,擇日啟程吧。”

張遮低頭稱是。

到了第九日,趙簡便得了江慕白的應允坐著轎子出了宮到處看看。

街上很熱鬧,攤販的吆喝聲,人來人往的說話聲,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真實生動,而此刻的趙簡,只覺得她並不是他們當中的一個,反而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這個世界。

她終於明白那麼多年她為什麼一直想回去,因為在這個世界,她並沒有絲毫的歸屬感,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而她是當中最為特殊的存在。

轎子停下了,不知道被哪家的馬車堵住了去路,轎伕上前問詢,回來只對著趙簡道:“是張大人的馬車,張大人如今辭官,正準備離開京城,今日剛好是在收拾行囊,明日便離開。”

“張大人?”趙簡以為自己不認識,畢竟朝中的人她從未聽過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