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比我好一點,你爸爸還是在乎你的,雖然可能現在他最在乎的,還不是你。

黎語蒖聽完這番話時,內心震動得牙齒都在跟著打顫。

母親走後她再也沒有哭過,哪怕發現秦白樺喜歡上黎語萱那一刻,她那麼難受,也沒有哭過。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快要哭了。

原來這世上還有人,有著和她一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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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沒課的時候黎語蒖會全天耗在店裡,閆靜不和同學逛街時也會以高頻率和黎語蒖黏在一起。到了店裡,這個拆二代暴發戶大小姐會很自覺地繫上圍裙進入服務生的角色,為了黎語蒖甘願做一隻不要工錢的義務小蜜蜂。

以往周易只是在工作日時到店裡要杯咖啡就走,週末從不出現。可是現在卻漸漸變得不太一樣了,黎語蒖稍一留心觀察,驚奇地發現這個其他同學們嘴裡神一樣的華人師兄,最近似乎每個週末都會出現,因為她現在好像每個週末都聽得到周易的跟班唐愛國同志,在用整副生命的力量去和閆靜吵架。

又是一個週末,趕著店裡客人不算很多的時候,周易帶著唐尼來了。沒有到忙得不可開交的程度,用不著黎語蒖親自下場跑堂,周易索性趁她送咖啡過來的時候把她扣下來聊天。

閆靜跟個小蒼蠅一樣湊過來黏著黎語蒖。唐尼說她藉口想和黎語蒖在一起其實真相是想往自己身邊湊,閆靜一個嫌棄的白眼飛過去,理都不理他。

黎語蒖很意外:“你居然有了和平精神。”

閆靜扭捏了一下,小聲對她講:“沒有啦,其實我是還沒想好怎麼回敬他一句能叫他直接哭出來的話!”

黎語蒖噗地噴出來。一旁支著耳朵聽到這句話的唐尼更是捶桌大笑,氣得閆靜想用熱咖啡潑他。

黎語蒖剛才那聲笑有點突發,聲波氣流混合面部肌肉的震動,導致眼鏡順著鼻樑往下一滑。

黎語蒖麻利又及時地伸出手指又把鏡框給推了上去。

對面周易撇著嘴一笑:“真小氣,你就讓它不小心掉下來一次好了,讓我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樣!”

黎語蒖一本正經地以訴說神明旨意的方式胡謅:“不是我不想,是不行,我這副眼鏡是去長白山求來的,專門擋煞用,沒戴夠三年五載就摘掉的話,我和我身邊的朋友會遭遇禍事的!”

唐尼放下和閆靜的對掐,湊過來一副大明白的樣子“哦”個不停:“哦哦哦!這個我聽我媽講過,我媽老家就在那邊拉(三聲)!”他的外國音攙著東北腔,喜慶得不得了,對黎語蒖說,“那你趕緊戴著吧,千萬別摘,要摘也一定記得和我先絕交!”

閆靜在一邊諷刺他:“用得著嗎?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好像天下會喘氣的都願意和你交朋友似的!”

他們立刻又掐起來。

周易不理他們,對著黎語蒖邪氣地笑:“我不怕死,你摘了給我看看吧。”

黎語蒖:“你不怕我怕。”

周易:“別怕,我幫你把你那份噩運承擔掉。”

黎語蒖揚了揚被鏡框半遮的眉:“真的?”

周易沒說話,只是笑得邪魅狂狷地,伸手指了指黎語蒖。

閆靜和唐尼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黎語蒖卻一下就明白了。

她叫“語蒖”,語蒖,語真。他指了指她,就是在告訴她:是的,我說的是真的。

黎語蒖笑了:“大師兄你段數有點高啊!”

閆靜在一旁再也忍不住:“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想憋死我嗎?”

唐尼也急得海外東北腔更濃重了:“老大,別醬嬸兒的好麼,告訴我為什麼你一指她她就笑了?傳說中的隔空點笑穴嗎?”

黎語蒖和周易沒有理他們,兩人隔著黎語蒖的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