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爛掉一塊的瓷碗,電腦掃描,繪出圖形,找一塊大小、質地相當的碎片,完美切割出缺少的部分,利用鋦補工藝,粘合在一起,打磨、上色,連細小的鋦釘都完全的覆蓋住,就連表面的瓷,也是刮唐宋時期的碎片上的,徹底磨碎,再粘合,經過複雜的工藝,出現在我們面前歎為觀止的就算專家級別,不借助儀器,稍不注意都會看走眼。

劉叔笑著說:“現在知道撿那麼多碎片幹嘛了吧。”

他說復原了大概有20個碗,都送人了。那些完好無缺的,隨便一個幾萬塊,不捨得送。

我把汽車鑰匙拿出來給他。

劉叔又遞給我:“這次收穫很大,在永城老家你爸媽接待我也花了不少錢,這輛車買的時候用你的身份證辦理證件,就打算留給你的,以後你開著就行了。”

禮貌的推辭,劉叔說這次河南之行賺了不少錢,堅持把這輛捷達車送給了我們。

避開阿慧,劉叔還說了一件事,和那塊隕石有關的。

山洞遺址他也關注不少,他們單位透過研究隕石這件事,和遺址有關科研人員交流,打算近期聯合入駐阿拉奇縣進行一次大規模的勘察,以期尋找到更多的山洞史前文明和河洛文明相關聯的證據。

他被聘請為顧問,希望我跟他一起去。

聽到這個訊息,頓時我的心激動起來,多少次午夜夢醒,腦海裡都會縈繞著小楊的影子,雖然在阿慧的細心照料下我的抑鬱徹底痊癒了,並不是我已經把她放下了,只是屈服於現實,清楚的知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但是內心深處想再偷偷的見到她的想法,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自己。

小楊是在2002年八月底離開的,已經三年多了,夜闌人靜,捫心自問,常常想起兩次因傷住院,她照顧我那麼細心,那麼無微不至,想起跟她在一起的時光,那些開心、快活、幸福、失落、痛楚、傷心的所有的日子,情到深處無怨,愛到深處無言。

心底還是放不下她,到底怎麼了?和我在一起恨不能把心掏給我,決絕的離開之後音訊全無,哪怕對我說一句從來沒有愛過、讓我痛徹心扉;或者親口對我說一句我們沒有未來、讓我椎心泣血;沒有一絲拖泥帶水,陷我於萬劫不復。

桃李春風一壺酒,

江湖夜雨十年燈。

我的心真的沒有那麼大,真的依舊放不下。

和阿慧一起生活了好幾年時間、舉案齊眉,可是一想到她,到底是意難平。

世間安得雙全法,

不負如來不負卿。

過了幾天,劉叔送過來一張他們研究所名義的邀請函,說是要求配合他們進行一項科學研究調查,期限是一個月。

我瞭解劉叔的心思,帶著我有些事好辦又有好處,比如那塊隕石,比如那些唐碗宋盤。

我告訴劉叔暫時不要和阿慧說去阿拉奇的事情,只說去西北一段時間,西北169萬平方公里,相當於廣東17.98萬平方公里的近十倍,面積太大,要說一個人能碰巧偶遇另一個人的機率太小了。

上一次專程去阿拉奇,按阿慧的說法,我確實有點“傻裡吧唧”的。現在的心境平和了許多,這次我不會莽撞的直接跑去局裡,不論能不能見到,都會對她的工作、生活造成不必要的影響,大機率她還會躲起來避而不見。

如果沒見到她,就不需要和阿慧解釋什麼,算是善意的隱瞞吧。

自私一點說、我心理上就少了些負罪感。雖說心有不甘,畢竟過去了三年多時間,現在就算她突如其來出現在我面前,我覺得也不可能像在珠海拱北的大街上、動情的相互擁抱,旁若無人的縱情釋放彼此思念的情感。

抽空去車管所把車子換成了北海牌照。長期在這邊生活,掛個外地車牌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