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所有的細節,也拒絕賀新提出想去監視器那兒看一遍回放,只是說:“你覺得你是對的,那就是最好的。”

這樣就會產生兩個後果,一個是反覆同一場戲,賀新有時會覺得很煩躁,一遍比一遍演的差。而有時卻會演的很嗨,如果你有七八種演法,可以盡情的展現出來。

而在這個過程中賀新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用技巧演戲了,當初拍《單車》和《藍宇》時的那種全身心的投入,那種代入感正在逐漸消失。

而樓燁要的恰恰是你拋開所有的技術,所表現出來的最真實的表演。很多時候,賀新在表演過程中的即興表演,或者下意識的表演,往往都會贏來導演的嘖嘖稱讚。

所以他在每次開拍前都要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讓自己儘量代入到角色中。而且他還發現,自從自己學會開始用技巧來演戲的時候,那種把自己代入到人物的情緒中的難度正在一點點的放大。

這大概就是俗稱的表演開始變的油了,變的模式化了。後世那位據稱從小在片場長大的休斯頓影后就是這樣情況。

這讓他很警惕。

為什麼在一遍一遍的重複中會感到煩躁,會一遍比一遍演的差?就是因為自己沒有真正代入到人物的情緒中,那種剛剛開始入行時的那種純粹和執著正在流失。

他必須要把這種純粹和執著重新找回來,嗯,這部《紫蝴蝶》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隨著樓燁在對講機裡說了一聲:“那就開始吧。”

賀新轉身面對衛生間裡的鏡子,他開啟水龍頭先在臉上撲了點水,然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打理的整整齊齊的小分頭,因為自己的頭髮還不夠長,此時暫時先帶了個髮套。不過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戲裡,司徒在看自己,而此時賀新就在看自己,看自己的眼睛。

還好,自己的眼睛依然清澈,還沒來得及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所汙染,變的複雜、渾濁和捉摸不定。

他的心裡頓時一鬆,兩條被化妝師修得整整齊齊的眉毛微微往上挑了挑,清澈的眼睛中蘊含著笑意,嘴角也不由隨之往上翹。

他的心情變的重新雀躍起來,再次開啟水龍頭,低頭洗臉,嘴裡還忍不住吹起了哨子。

這些都是他的即興表演。

這場戲沒有臺詞,在劇本中也只有一句話,司徒洗臉,穿衣,開啟窗,看著外面繁雜的街道,點了一根菸……

王玉扛著攝影機一直對著他的背影在拍,就見鏡子裡他洗完臉,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毛巾,細細地把臉上的水擦乾。

然後他又湊到鏡子前,用毛巾抹了抹左邊的眼角,似乎有塊眼屎還沒有擦乾淨,再照著鏡子仔細看,這才支起身體,臉上露出微微一絲笑意。

笑意依舊乾淨,且帶著少許的羞澀,他對自己目前的狀態很滿意,還朝鏡子裡的自己微微點了點頭。

接著,他扭身走回客廳,客廳不大,七八個平方,僅能容得下一張方桌和四把椅子,他取過搭在椅背上的毛料西裝,回身對著衛生間裡的鏡子穿上,很仔細地理了理領子。

又發現頭的一側有幾根頭髮耷拉了下來,他不由皺了皺眉頭,重新走過去,開啟水龍頭,往手心裡拍了點水,對著鏡子很小心地抹了抹自己的髮鬢,晃晃腦袋看了看頭髮的兩邊,發現都貼實了,再把頭擺正,凝視著鏡子裡的自己一秒鐘。

嗯,小夥子狀態不錯!

臉部緊繃肌肉有個明顯的放鬆,轉過身朝對面關著的窗戶走去。

窗是老式的木框窗,上面鑲著毛玻璃,能透光但看不到外邊的風景。

他拔起下面的插銷,先推開一半,外面的喧囂聲瞬間湧進來。

這是一個下雨的早晨,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