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了一條誰也想不到的路。

連嬴景都很難想象他究竟是為了什麼,難不成還真是因為故國情懷?

心中念頭百轉,可嬴景最終卻只是淡笑著應了下來:“多謝王兄體恤,臣弟府中的美人兒越來越多,正好也想減輕些負擔好多陪陪她們了。”

嬴政的面色始終平靜,淡淡開口:“寡人已經命人傳令給陰陽家,無論是東君還是月神,還有那個湘夫人,三弟你儘可納入府中。”

“啊?”

嬴景頓時有些愣神。

不是,政哥你這不聲不響的怎麼就做了這麼件大事兒啊!

這算什麼!

先打一棒再給顆甜棗做補償?

可這棗也未免甜的有些過分了吧!

“多,多謝王兄。”

嬴景說話都有些不太利索了。

今天的嬴政,似乎有些不按常理出牌。

“哦?你要如何感謝寡人?”

“啊這……”

嬴景有點腦殼疼:“河內財政尚有餘結,既然王兄將要用兵,臣弟願以百萬金相助。”

河內如今的富裕天下皆知。

賺的太多了,朝中也沒少眼紅的,只是嬴政都給擋了下來,所以這個血是必須出的。

國中國,那也還是秦國的一部分。

嬴政的嘴角微掀,但不過一瞬便又壓了回去,依舊淡漠平靜:“尚可。”

說完一句話,他的目光便已停留在了七國地圖上,再未開口。

章臺宮似乎又恢復了寂靜。

良久。

嬴景只能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王兄若是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那臣弟就先告辭了?”

嬴政似乎是此時方才想起嬴景還在,有些嫌棄的揮了揮衣袖:“下去吧!”

嬴景轉身就走,毫不留戀。

今天的政哥太特麼不正常了!

一直到嬴景到門口時,嬴政的聲音忽然再次響起。

“三弟。”

嬴景的腳步頓時停住,有些僵硬的回過頭來:“不知王兄還有何事?”

“寡人的確薄待了母后,你多抽點時間去陪陪她。”

這一次,嬴政的聲音似乎都輕柔了許多。

嬴景大踏步出門:“太后那邊,王兄儘可放心。”

凝視著嬴景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嬴政沉默了良久。

他突然抬起手,解開了黑袍,露出一枚緊貼在內衫的破舊護身符。

破破爛爛的模樣,上邊還殘留著已經和護身符融為一體的暗紅血漬,那是邯鄲為質時趙姬為保護他與人廝打的見證。

這護身符和嬴政身上其他的任何一件衣物乃至裝飾都格格不入,可卻被貼身佩戴緊貼著內衫。

緊握著手中的護身符,嬴景又沉默了許久,方才從桌案的七國地圖下取出一薄冊,直翻到最後一頁,正是那句“善惡由心”的心學之言。

“母后,三弟……”

他垂下頭,口中低語。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嬴政將護身符與簿冊皆放回,他重抬龍首,炯炯的目光重新匯聚到七國地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