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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的肉身,展示的不獨是作為酷兒者異色的情慾景觀,同時也掀動了社會禁忌的拳打腳踢,備受禁抑、踐踏和意圖銷燬。例如由他親自執導的音樂錄影《夢到內河》,便經歷了被打壓的命運,影片內大膽呈現的“男體”,被定性為“意識不良”、“鼓吹同性戀”而遭受警告和要求刪剪,最後被香港無線電視廣播有限公司正式禁播,張國榮的性別形象,再度引起爭議。
《夢到內河》的音樂錄影由張國榮執導、剪接和演出,並夥拍有“日本芭蕾舞王子”美譽的西島千博,當中不乏二人纏綿的鏡頭,因而引起大眾同性戀情結的恐慌意識。其實,《夢到內河》不但肯定了同性之間的情誼,同時更大膽描述男性身體的線條美,而張國榮引薦西島千博作為錄影的主角,似乎也是看準了他那份典雅的陰柔特質,符合他心目中男性體態的美感標準,而這種陰柔的男性身體,正與傳統或正統的陽剛類別背道而馳,尤其是片中*呈示兩個男體的上半身,交叉的疊影,交纏的臂膀,交流的四目,完全鋪演了*的異質景觀,嫵媚而細緻,因而招致保守的媒介無法忍受。整個錄影,以偏藍的色調為主,營造憂鬱、清冷的氣氛,除了著重捕捉西島舞動的肢體外,也十分強調男性之間互相凝視的慾望投射,作為導演的張國榮,也在錄影中飾演拍攝西島舞姿的攝錄者,他在鏡頭前後對西島的默默注視,高度流露那份對同性情誼及男性身體的仰羨、肯定和欣賞。從這個角度看,《夢到內河》的“凝視”(gaze)共有兩個層面:第一層是內在的,是鏡頭內張國榮對西島的情慾投射;第二層是外在的,是鏡頭外觀眾對他們二人情慾的偷窺,而張國榮時而面對鏡頭的微笑,則帶有後設的意味,似乎在肯定觀眾的偷窺,並從而進一步確認兩個男體的情慾是可以激發美感的,那不但是配合錄影而來的音樂美與節奏感,同時也是西島身體自我舞動和散發的線條與動感,同*不再是形而上的抽象情愫,而是化成可觸可感的肉身存在。可以說,《夢到內河》營造的是一個情慾“體”現的空間,展示了偷窺與凝視的歡愉,肯定了男體的陰柔素質。
“男男”色調:《夢到內河》與《金枝玉葉》(2)
二○○一年五月張國榮接受美國《時代》(Time)雜誌訪問,在談到《夢到內河》的錄影被禁播時指出,他明白電視臺與觀眾對男性情慾的恐慌與抗拒,但他仍願意冒險嘗試,期待能在自己的演藝空間內展現男性是可以*的(Corliss;)。從《夢到內河》被禁制的事件中,可以看出異性戀的霸權世界如何視酷兒的身體如洪水猛獸,必須予以殲滅,而站於逆流裡的張國榮卻“以身試法”、“身體力行”,借流行音樂的影像媒介,尋求建構一幅充滿男性陰柔軀體美學意識的地帶,讓這個邊緣的族群能得以“現身”,並且激盪世俗的爭議,舞動異色的美態。
如果說《夢到內河》的音樂錄影觸碰了公眾恐慌,那麼電影《金枝玉葉》卻是張國榮以個人的異質色相,顛覆了這部電影原有的恐同意識。《金枝玉葉》講述音樂監製顧家明(張國榮飾)與歌星女友玫瑰(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