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正經夫人來幫自己在官太太之間交際應酬;姨娘在內院照顧生活還勉強湊合;可出去交際就是笑話了。畢竟這個時代正房太太留在家裡打理家務、伺候公婆、官員帶著姨娘出門外放做官的比比皆是。

再說了,張家再離譜也拼不過永定侯府,想當年公公老永定侯娶第三個永定侯夫人時;庶長子許承昆已經娶了襄陽府的小姐為妻;還生下嫡長女許茉,許茉都已經會滿地打醬油了呢。

已經做了母親的品蓮是深知懷孕生產的辛苦的,她不禁擔憂的說道:“開了春你挺著肚子走個路都費勁,還要費神費力張羅你公公的親事,這太強人所難了,妹妹得找個幫手才行。”

青蓮笑道:“公公親姐姐大姑太太主動過來幫忙,這是爽利人,人都是她相看的呢。公公說了,這是第二次續絃,對方孃家也不太顯,簡單辦一下即可,不用勞師動眾,給親戚們發發帖子,再請幾家世家喝喝喜酒就成,就擺一天流水席。”

青蓮這麼一說,幾個蓮頓時都明白了,這門婚事是姐姐心疼弟弟,著力促成此事,張大人對這個續絃倒不十分熱心,可能是以前第一任續絃趙氏太過囂張跋扈留下來的陰影,存心想淡處理這門婚事,給新娘一個下馬威,重振夫綱。

不過,張大人有這個想法,對青蓮夫婦來說倒是個好事……

青蓮瞧見姐妹們有些憂心的樣子,便做出輕鬆模樣,把話題扯開,說道:“喜帖在過了正月十五就發,是二月十七的正日子——那天會請戲班子來唱堂會,你們喜歡聽誰家的戲?和我說說,我派人去請。”

睡蓮深知青蓮的意思,便介面說道:“我記得三四年前在永定侯府聽過一個叫做落玉的閨門旦唱了一出《思凡》,扮相和唱腔令人驚豔,至今餘音繞樑,就是不知落玉在那個班子?現在還唱不唱了。”

睡蓮在成都守了三年孝,回到燕京後忙著打理家務,沒有出門。

古代閨門旦紅起來很難,衰敗的卻很快,很難有人能連續紅過五年,一來是燕京人口味刁,而且圖新鮮,看膩了一個人的戲,就很快換人。二來是閨門旦年紀大了,身段和聲音不如從前,賺夠了銀子就出來單獨開戲班收徒弟,或者回鄉下買房置地做個田舍翁。三來有些閨門旦被好男風的貴族和富商金屋藏嬌起來,退隱江湖。

青蓮笑道:“怎麼不在?那落玉前年從戲班子出來,自己開了班子,叫做吉慶班,倒也調/教出了幾個小有名氣的角色,就是日子還短,不如燕京四大戲班有名,只要價錢合適,班主落玉也會親自登臺唱堂會,十月的時候我婆家族人辦壽宴,請的就是吉慶班。”

話題往輕鬆的地方的聊開了,下午的時候,青蓮因懷著身子容易疲倦,被琪蓮扶到和樂軒歇息,琪蓮還在為青蓮憂心,姐姐的新婆婆那麼年輕,若將來生下兒子,姐夫張大公子就不是唯一的嫡子了。

青蓮低聲說道:“傻丫頭,我公公續絃是遲早的事,說句不該說的話,正因新婆婆要來了,又是個年輕的,我夫婿才會更和我一條心呢。你這兩年也要出嫁,姐姐給你一句忠告,咱們女人居家過日子,只有夫婿給你撐腰,你的腰桿子才會真的硬氣……”

青蓮瞧著琪蓮似懂非懂的模樣,心下暗歎:其實顏府四房人家,琪蓮和寧康是最幸福的,父母恩愛,九叔潔身自好,九嬸孃沒有妾侍通房添堵,和和美美的,琪蓮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很難明白自己這番話啊。

其實青蓮還有很多話藏著沒說,夫婿張大公子有個從小伺候的通房,外表老實本分,裡子是個七竅玲玲心,乘著自己懷孕的時候對張大公子吹了好一陣子枕頭風,想要抬姨娘的位份,張府不像顏府規矩大,顏府除了光明正大抬進來的貴妾,其他通房什麼的一律生了孩子才能抬姨娘,而張府只要男女主子點頭即可。

就在張大公子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