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還要保持地位和尊寵,去慈寧宮討好太后,那樣不需要銀子打點?

宮裡頭雖然每年都會給永定侯府賞賜,可這些賞賜都是祭祖的,誰敢動用,這些年的賞賜挪在一起,都尚不及永定侯府偷偷送給賢嬪娘娘錢財的冰山一角。

還有永定侯為了立嫡長子許應轅為世子,每年打點禮部官員,還有宮裡頭上下更是填了無數銀子進去。而永定侯至今只有個騎兵都尉的虛銜,不管正經實差,單靠侯府裡的勳田和家產,還有公中那點出息如何得夠?

更別提侯府至今都沒有分家,四房人家幾十人口都住在府裡,每日開支,婚喪嫁娶,都指望著公中,永定侯夫婦負擔甚重,但又不敢提分家的事。

為何?許三郎諷刺笑道:“許應轅一天沒冊封世子,大哥大嫂一天不敢談分家,就是為了拉攏親戚博得賢名,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你就瞧著罷,若應轅那小子真的封了世子,我大哥大嫂保準揮著掃把趕二房、五房、七房出門。”

睡蓮恍然大悟,“絆倒了傅家,就是奪斷了侯府的財路!”

“正是!”許三郎咬掉睡蓮手裡剩下的半枚雞蛋,喉頭一股,竟是囫圇個吞下,他痛飲了半盞溫茶,眼裡居然有餓狼似的兇狠,“釜底抽薪,沒有了錢財,看他們怎麼瞎折騰。”

睡蓮開始敲第二隻白水煮蛋,許三郎看著一雙芊芊玉手剝蛋殼,不由得感嘆問道:“你可知為何我習慣每天吃兩三隻沒滋沒味的白水煮蛋?”

睡蓮搖頭,新剝開的蛋白幾乎她的玉手是一個顏色。

許三郎目光一沉,說道:“都說我父親命硬,克妻克子,娶了三任夫人,要麼早亡,要麼難產一屍兩命,其實這一半是天命,一半是人為,傅姨娘出身醫藥世家,懂得醫術,心思縝密,她生下庶長子之後,侯府足足有十來年沒有聽到嬰兒的哭聲。”

“而我是遺腹子,我母親日夜擔驚受怕,怕傅姨娘在我的飲食裡做手腳,每次吃飯她都親自嘗過,才敢餵給我。這白水煮蛋雖無滋味,但勝在安全,所以小時候我吃的最多的,就是這白水蛋。”

原來如此,吃白水蛋,是為了紀念母親養育之恩,許三郎過的實在不容易,睡蓮剝好了雞蛋殼,將白嫩的雞蛋送在三郎唇邊,輕聲道:“如今由我打理你的飲食,誰敢從中做手腳,我就砍誰的手。”

“有你在,我定是放心的。”許三郎張開大嘴咬起,稍微咀嚼幾下,就嚥下去,驚得睡蓮忙倒水遞上。

許三郎吃罷早飯,睡蓮給他披上那身厚實的熊皮大氅,繫好帶子,淡淡道:“我打算在臘月二十八那天去侯府接兩個姨娘回來。”

“不用急,什麼接都行,你——你放心。”許三郎不知該說什麼好,反反覆覆就是這句“你放心”。

睡蓮噗呲笑了,說道:“我就是因為放心了,才急著接她們回來嘛,我若不是放心,總得熬個三年五載的才提這事。”

許三叔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想了想,又叮囑道:“藥老三夫妻的事我會派密探去查,等找到了證據,再一把板倒傅家;先委屈你的救命恩人在牢房裡住幾天,莫要打草驚蛇。”

睡蓮點頭道:“我省的,順天府府尹是我表兄的岳父,那邊已經打點妥當,就等翻案了。”

許三叔嗷嗚一聲將睡蓮如剛剝出雞蛋般白嫩的小臉上咬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的出門了。

這樣這鬧騰,睡蓮睡意全無,添菜添飯伺候梳洗更衣,用罷了早飯,就去了歸元堂準備理事。

按照慣例,是卯正(上午七點)理事,睡蓮今日起的早,到了歸元堂時,才卯初(上午六點),歸元堂的地龍才剛開始燒起來。

昨日是第一次理事,就大張旗鼓的在歸元堂正堂。今日睡蓮在西次間的暖炕上坐著,懶懶的端起青花花卉杯,添菜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