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狂跳,猛然間方寸大亂。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世無常見逝水已經昏頭昏腦,無法再口齒清晰地說話,便無助地慌亂地扭頭看著庭院,忽然想起之前匆匆離開的紅梅。

——一定是紅梅!

——一定是逝水心思百出惹惱了紅梅,紅梅知道同寢無望,雖然主動放棄,但離去前下藥讓逝水魂迷心竅,以洩心頭之憤。

以紅梅的為人,隨身攜帶的不過是些催情之藥,所以這下藥下的決計便是春藥,欲要讓逝水渾身燥熱,受慾火折磨,看現下逝水的情形,大概還被下了不小的分量。

世無常狠狠皺起了眉頭,忽然又有些困惑。

但是,既然如此,逝水為何會將自己當成‘爹爹’,百般糾纏呢?

逝水所中乃是春藥,逝水頂多便是神智不清,瘋了一般找人洩火,怎麼的竟會抱著自己亂喊‘爹爹’呢?

“唔——”

世無常還未及深思,忽然感覺掌心的紋路被一條柔軟的物什輕輕舔舐,一時不防間呻吟了一聲,而後慌忙將手縮了回來。

“爹爹——”

逝水的聲音愈發柔膩,妖豔的紅色已經從臉側遍佈到了耳垂,脖頸,逝水雖然看不見,腦子也已經混沌到半點思緒都沒有,但仍然下意識的站直了身子,想要將唇湊到世無常臉上。

世無常瞪目結舌,看著逝水的俊臉越來越近,電光火石間終於想出瞭解決的方法。

“逝水你別急,先睡一覺。”

世無常也不管逝水聽不聽得見,聽不聽得進,只隨口丟出一句話,而後食指中指一併,瞬息已點上了逝水的昏睡穴,而後攔腰將他抱了起來。

這叫什麼事兒啊。

世無常平復了一下有些翻騰的氣血,而後大步踏出庭院,在外院側座內顛三倒四尋了好久,終於找到了一個無所事事的世無顏子弟,連忙大聲吩咐道:“你,去準備馬車,單馬雙馬拉的都行,要快!”

“二當家的?”

那人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很是驚詫地看著世無常懷抱著依然昏迷的逝水,一臉激動一臉等不了一臉迫不及待的表情對著他吼。

“耳朵聾了啊,快去準備馬車!”

世無常狠狠地瞪了回去,雖然知道那人心中想歪了,但也不欲多做解釋。

紅梅的藥,向來是陰狠至極的,逝水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而且看紅梅變臉離去的樣子,自己大概一時半會兒也找不著人,即便是找到人了,也要與她再三週旋,浪費時間。

說實話,逝水也算是替自己受過了,若非他扛著,應允著,紅梅這次便是要求自己與她一夜歡愛了。

世無常有些莫名的歉疚和擔憂,前後思量了一下,忽然面露苦色。

想到大夫,想到解藥,想到妙手回春,第一個跳入腦海的居然便是世歡顏那個混蛋。

只是那個混蛋身懷絕技卻遊手好閒,白白浪費了傲世的醫術,寧願琢磨著拿醫理來釀酒做菜,也不肯好生為世無顏辦事。

世無常低頭看了看逝水緊攏的眉頭,覺察到他在熟睡中仍然愈發緊促的喘息,下意識地便緊了緊手。

從世歡顏的宅子回來才五日,那個混蛋又被宅子裡的人迷得緊,所以應該還安生地待在宅子裡,不會出去遊山玩水,溜達尋歡吧。

只是這次去,沒帶上有金,不知那個混蛋會不會放自己進去。

世無常有些忐忑,才稍稍舒開了眉心,就又緊緊攏起。

紅梅所用尋常的藥,雖然剛烈,雖然讓人神智不清,但終歸是解放了就好的,若是那個混蛋不肯出來接引,而自己又無法找到入宅子的方法,到時候解了逝水的穴道,隨便在億香閣就近找個姑娘丟過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