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九思放下長腿利落地站起來,責問太子:“你們這樣做置寧王和北境三十萬將士的名聲於何地?

他們在前線浴血奮戰捨生忘死,你們卻往他們身上潑髒水,你們良心何安?

還有外頭那些造謠寧王的傳聞,是不是也是你們派人散播的?

我就說先前寧王率軍來鄴京受賞的時候,城裡到處載歌載舞人人歌功頌德,現在一提寧王都是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你們這樣踐踏寧王的功勳,夜裡睡覺的時候敢閉上眼嗎?”

“小九!”

“我怎麼了?”

賀九思根本不給太子說話的機會,“老二那個腦子長在張甫禮頭上的人不明白也就罷了,怎麼哥你也想不明白。

大乾重文輕武,那些讀書人一天天仗著看過幾本書就到處指點江山還不夠輕狂嗎?

你們不及時遏止他們錯誤的行為也就罷了,反而作壁上觀等著收漁翁之利,若真按照他們的奏請下令裁軍,豈不是告訴天下人朝廷被一群學生左右了判斷,朝廷威嚴何在!”

“小九!夠了!”

“不夠,”賀九思今天必須把話和太子說清楚,“哥你平時怎麼和老二斗弟弟都幫你,左右咱們才是親兄弟,東宮的主人是你才有我活命的一天。

但是這次,誰動寧王府就是和我賀九思過不去!到時候別說老二,父皇面前我也敢鬧得天翻地覆!”

賀九思放完狠話轉身就出了東宮,之前他不知道外面謠言是父皇和大哥放任的結果就算了,現在他知道了,就不能置之不理,不然以後真沒臉再登寧王府的大門。

只求小昀兒現在還不知情,訊息還沒有傳到雲州寧王的耳朵裡。

然而明若昀真的毫不知情麼?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不僅順藤摸瓜查到了曹諫之背後的人是雍王,還查到謠言的盡頭是一首兒童傳唱的打油詩,至於是誰教他們的……

小孩說是一個說話聲音又尖又細的哥哥。

“那個小太監是誰屬下還在查,不日就會有訊息。”

明寒垂首奏稟,奇怪今天襲寒居怎麼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還有世子的嘴是怎麼了?看上去有些腫還有些破皮,因為最近天太乾了嗎?

明若昀卻讓他到此為止,“既然是太監那就是宮裡的人,查太深容易暴露,讓我們的人撤回來。”

左右不過就是那幾方人馬,對他而言都是想威脅明家在軍中地位的敵人,是誰都無所謂。

“派人將‘曹解元與明世子私交甚篤’的訊息散播出去,再找幾個能說會道的說書先生和會寫話本子的文人,讓他們多編一些寧王和明家軍在前線搏命廝殺的段子,茶樓和戲樓裡的戲都太舊了,本公子出錢給他們換些新的聽。”

明寒稱是,問那個曹諫之該如何處置。

明若昀危險地眯了眯眼,“在他身上多放雙眼睛,眼下他風頭正盛,莫名其妙地沒了容易被人懷疑,待此間事了,本公子親自料理他。”

誰敢往他父親的功勳上抹黑,他就敢在誰身上放血!

明寒直覺世子今日身上的戾氣格外重,照以往這種類似要取誰性命的話是不可能從他嘴裡直接說出來的,可他今天不止說了,還說了兩次。

誰惹世子不高興了?

明寒用餘光左顧右盼,終於明白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提著小心謹慎道:“屬下遵命!這就去辦。”

然後閃身隱入夜色。

明語一直在門外候著,確定明寒是活著出來的,輕手輕腳地邁進去:“世子,天色不早了,婢子服侍您就寢吧。”

世子您快睡吧,睡著了就不記得今天都發生什麼事了,屬下們也會馬上忘記。

明若昀卻說不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