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眉,然後蹲下身將圖紙撿起。

拂去宣紙上的灰塵,又將其放在案上,謝思行手上動作停住。

抬眼看向城外方向,他腦海中驀的想起父親今日對他說的話。

“思行,終於有嘉煜的訊息了!聽說,他就在泉州呢!”

謝思行出神地想著,許久,唇角緩緩露出一抹笑。

宗廟傍山,其高達百丈,樓頂直插入雲霄,雕樑畫棟,飛閣流丹,這氣勢雄偉又富麗堂皇的高樓就像定海神針一般守衛著晟朝的安定。

穿過約莫成百上千的陣法,鬱繁瞧著,心中湧過的第一個想法竟是,萬幸這裡只能讓南姓族人進入,否則謝思行也要將這裡的陣法修繕一遍。

想想都讓妖難受。

站在屏障外,鬱繁目光移向自己頸項上的那顆同身上衣衫同色的紅寶石上。

紅寶石鮮豔欲滴,日光下更是耀眼奪目,可惜,鬱繁沉下了眸子,這並不是真正的紅寶石。

這顆寶石裡裝著的是她那晚親手從南若璃身上取下的血。

鬱繁抬起頭,定定看向那道無形的屏障。

希望南若璃的血能夠有效。

都承志沉聲道:“公主,該進去了。”

鬱繁懶懶回眸:“都將軍,你現在,是在催促本公主嗎?”

“臣不敢。”

鬱繁戲謔:“不敢就好。”

都承志再次收到了手下人同情的眼神。

這個跋扈的公主,還是趕快進去比較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鬱繁緩緩向前走去,在屏障前抬步,故作淡定地伸出一根手指向內探去。

距離越來越近,鬱繁的心逐漸揪緊。咫尺的長度,好像花了半個時辰才終於走向了那個象徵著危險的地方。

鬱繁倏地感到一柄磨得鋒利的刀高高落下,一瞬間幾乎要將自己的手指斬斷。

都承志和一眾黑甲軍默默站在公主身後等待著她進入其中。

鬱繁刷的收回了手,整張面色陡然變的慘白。

再次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鬱繁挺直腰,邁步走進屏障中。

都承志看到才走出一丈遠的長公主殿下身體發顫地抓住了欄杆。

身旁一人發話,滿臉疑惑地問道:“將軍,公主這是怎麼了?”

都承志蹙起眉:“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說完,他背轉身怒目看向他們:“快走,若是讓她瞧見我們看她笑話,怕是又要在心裡給我們記上一賬。”

幾十個黑甲軍頓時抖了一抖。

“好的,將軍!”

今日分明無風,鬱繁卻感受有無數凜冽的像刀子一般的寒風一遍一遍落在自己身上。

像是有千鈞重石壓在身上,連伸展手指都變得有些困難。

腦海一陣陣發黑,雙眼也好像在閃著金星。

小狼的警告果然是對的,這裡對於她來說太危險了。

走進偌大的宮殿中,如受凌遲的鬱繁吃力地合上了門,抬頭,琉璃瓦堆砌的樓閣靜靜在穹頂佇立,沉重的壓力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鬱繁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花費了好些時候才拔出了塞子,將那瓶子中的液體倒了出去。

這是顯形水。陣法由特殊的液體繪製,只有顯形水才能讓這些奇怪的符文重見天日。

霎時,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浮著藍光的巨大的法陣,幽幽藍光映在冷汗涔涔的鬱繁的臉上,讓她的臉看起來愈加慘白。

早知道如此艱難,她便不來了。鬱繁心中氣笑了。

雖是這麼想,鬱繁還是抬起了頭,雙手結起了複雜的法印。

片刻,空曠寂靜的殿中緩緩響起一道發顫的聲音。

“我給你一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