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時搖了搖頭,遞給了我一根菸後坐在我身旁沉聲道:“太遠了,我陪你。”

“你是來勸我的。”

張時愣了一下,轉頭詫異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猜的。”

“猜的挺準。”

張時深吸了一口煙,眯著眼睛輕聲道:“你不該去的。”

“我知道。”

“這你也知道?”

“嗯。”

“想聽聽為什麼嗎?”

我乾咳了一聲,從兜裡拿出了藥瓶倒出來一顆塞進了嘴裡。

張時也沒有意外,起身從車子裡拿出了一瓶水遞給了我。

“常青,蘇朝露現在的情況受不了刺激,這是那個醫生告訴我的。”

“他還說了什麼?”

“沒了。”

“知道了,出發吧。”

張時見我戴上了頭盔,咬了下牙問道:“你就一點都不在乎蘇朝露嗎?”

我皺了下眉,轉頭看著他問道:“在乎,我比你們任何人都要在乎。”

“那你還要去找溫晚,你們明明沒有未來了……對不起……你應該清楚的。”

我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俯下身子顫抖著聲音說道:“我知道……張時,我都知道,我就是想斷了蘇朝露那些無聊的想法,只有這樣她才能快樂,溫晚也會有新的生活,不快樂的只有我。”

說完後我便騎上了摩托,載著一束送不出去的玫瑰還有自己的無奈,開往了梧桐大道。

而此時在濟南的那個劇院裡,蘇朝露也穿著紅色戲袍看向了南方,隨著一聲戲腔響起,一種直擊人心的淒涼也出現在了她的眼睛裡。

在南京的梧桐大道,一個穿著流蘇長裙的姑娘正坐在長椅上盯著手機,螢幕被她分了屏。

一半是舞臺,裡面是紅色戲袍的戲子。

一半是房車的視角,裡面是載著花低頭騎行穿著西服的男人。

……

傍晚十點,蘇朝露彎下腰走下了舞臺,隨著燈光關閉,遠方的我也把摩托停在了梧桐大道。

雖然才十月份,但是頭頂的梧桐葉已經黃了。

我取下了摩托上的玫瑰走向了不遠處早早到來的張時,他抿了下嘴,然後遞給了我一個手提袋。

“她走了。”

“我來晚了嗎?”

“不,是你來早了。”

張時乾咳了一聲,抬頭看著葉子輕聲道:“她說現在不夠美。”

我愣了下神,低頭看向了手裡的袋子。

裡面是那條流蘇裙子,上面還有一瓶熟悉的香水。

我把香水揣進了兜裡,掏出那條裙子後一封信也掉落在了落葉上。

張時見狀點著煙走遠了幾步,我也蹲在地上開啟了那封信。

“常青,哦,不對,常常可愛。”

“人們常說,南京的梧桐最美,可他們不知道是絢爛的景色下面是葉子的凋零。”

“沒有人在乎,但是我們可以。”

接下來的幾行字被她重重劃了下去,我也點上了一支菸繼續看了下去。

“或許在梧桐樹重新長出新生的綠葉時,我會騎著摩托,載著新的自己去見舊時的你們。”

“糊塗蛋,回去吧,不要找我了,我不會見你的。”

“要怪,就怪我心如枯葉,入不了秋。”

“要怪,就怪我不愛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