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下來客(第2/2頁)

奪了去，到那時他二人再無傍依。我此番前來也只是希望寶觀能夠收留一二。”

說罷，老僧已然跪倒在景瑞和李元面前，倒是讓二人一陣手忙腳亂。

“大師何故行此大禮，只是這等事務我兄弟二人當真做不得主的。”景瑞連忙去攙那老僧。

“老衲深知時日無多，此番下山便無再來之日。我這二徒都不過五歲，實難照料自己，還望二位施主大發慈悲，收留他二人。”老僧一副悲痛的樣子，話語懇切非常。

“這……”景瑞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看那老僧搖搖欲墜的模樣，不收下這兩個小沙彌，以他二人四五歲的樣貌來看，若真如那老僧所言，怕是都要餓死荒山了。

而那老僧不得到一個答覆的話，似乎也不會輕易離開。

“容我兄弟二人商議一下。”

老僧聞言，面色轉憂為喜。

“多謝二位施主。”隨即深施一禮，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候。

景瑞李元二人退至一邊，小聲商議起來。

“景大哥，你真要留下他們兩個嗎?我們留下他倆，觀主會怪罪的吧。”

“咱們也揣測不來觀主的意思，我們如今只是這觀內雜役，做不了主的。只是若那老和尚說的是真的，若我們不留下他二人，待那老和尚圓寂之後，這兩個小孩豈不是要餓死荒山了?再者說了，那老和尚若真與觀主有舊的話，觀主應該不會坐視不理吧。不過我二人也是剛剛入這浮雲觀，萬一我們自作主張留下他二人被怪罪下來……”

景瑞此時也是萬分糾結，讓他們是走是留似乎都不太穩妥。

“那這……”

“不忙，我們這樣……”

過了好一會兒，見景瑞與李元二人走上前來，那老僧見二人商量完畢，連忙施禮相迎。

“大師，我二人盤算一下，我二人也是剛剛成為雜役月餘，以我二人的臉面，怕還是做不得觀主他老人家的主的。”

那老僧身子頓了一下，心頓時涼了半截。

“不過，我們兩兄弟倒是可以以我二人名義收留他們兩個到觀主出關之日，之後他二人是去是留，自然還是要由觀主定奪。”

“這也是眼下我二人能想到的最妥善的方法了，也只能幫大師到此了。”

那老僧一聽，面容有所緩和，略加猶豫了一下，知道他二人也確實無甚權柄，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仁至義盡，自然也不敢再強求太多，便再次深施一禮地答應下來。

那老和尚言辭懇切地囑咐了兩個小沙彌幾句，便黯然離去。

只是走到下山的臺階處時，那老僧腳步頓了頓，佛帽微微顫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扯住了他的僧衣。

老僧略微動容了一下，但只是片刻，他便加快腳步下了臺階。

“小凡小塵，往後的路要你們自己走了。”

老僧低聲自語一句，隨即越走越遠。

那枯瘦佝僂的背影透出一種決然，終究是不敢再回頭看自己的兩個小弟子一眼。

那兩個小沙彌倒也懵懂，只是呆愣在原地，他們不知道這個自小教自己佛經的師父什麼時候會來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會如何發展。

他們太小了，尚沒有自己做選擇的能力，他們的師父也只能幫他們到此。

“你們兩個小傢伙，跟我們來吧。”景瑞輕輕喚了一聲。

兩個小和尚這才緩過神來，僵硬地跟在景瑞後面。

李元則與其同行，更是時不時朝這兩個新來的小傢伙做個鬼臉，企圖活躍一下氣氛。

看得出來，他還是挺喜歡這兩個小傢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