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惠子亦是宋國人,又與莊子是至交好友,說不定還與懷瑾先生相熟呢。”

本來是隨口胡亂說的一句話。殊不知真是猜到了事實。贏駟也覺得極有可能,修長的眉微不可查的一挑。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

贏駟平素話極少,武山得到一個淡淡的回應,心中欣喜,但他也瞭解贏駟的脾氣,見好就收,並未繼續下去,躬身隨著贏駟回到了書房之中。

“叫景監來。”贏駟坐定之後道。

“喏。”武山領命出去。

贏駟看了半卷竹簡便有侍女通報景監已至。

“參見君上。”景監施禮道。

“坐。”贏駟將手裡的竹簡丟至一旁。看著他跪坐下來,開口問道,“惠子使秦。所為何事?”

景監手中還掌握一些密探。

自孝公過世後,景監的位置十分尷尬,不過贏駟雖不如孝公那樣倚重他,卻還是保有一定程度的信任和重用,這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除了曾得到先君重用之外,沒有任何背景勢力。

贏駟見景監有些遲疑,也不催促,端起茶盞送至唇邊抿了一口。

景監也算是看著贏駟長大的,對於他的性子頗為了解,知道不能再耽擱時間,便道,“是為君上的婚事。”

“哼?”贏駟鼻腔裡輕輕哼出聲音,往扶手邊倚了倚,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

“魏王有女,年方二八,容華妍妍,娟麗賢淑。”景監飛快的看了贏駟一眼,“魏欲與秦聯姻。”

靜默良久。

景監思量再三,問道,“君上意下如何?”

“景監以為呢?”贏駟反問。

“臣以為,可。”景監回答的乾脆利索。

贏駟微微向一側傾身,抬手支著頭,“說來聽聽。”

這個姿勢讓景監覺得他似乎並不是非常在意聯姻不聯姻的事情,便也只把這做一件國事來說,“如今大秦看似風平浪靜,事實如何,臣自是不必贅述,在此時若能與魏國達成互不侵犯的共識,哪怕只有三五載也足以。”

“三五載,呵,景監未免太高估一個女人的價值了。”贏駟淡淡道。

景監知道贏駟說的是事實,心裡補充一句,哪怕是一年半載也是有利的。

“退吧。”贏駟閉上眼睛。

“喏。”景監起身,弓著身子從書房退了出來。

外面月明星稀,月華宛若一層淡淡輕紗,將一切籠罩的泛著蒼白寒涼,景監面白無鬚的臉被映照出幾分蕭索。他的一生,已經到終點了,生命雖還未盡,但隨著孝公、商君先後離世,他的熱血也已經燃燒乾淨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景監輕輕吐出一口氣,霧花瞬間被風吹散。孝公和商君的時代漸漸遠離,贏駟的時代已經到來,便就這麼活著吧,替他們見證那一代人耗費畢生心血鑄就的大秦橫掃四方,成就霸業!景監如是想。

風漸起,下半夜的時候竟下起了雪,魏國來使和親的訊息便如初雪般一夜之間傳遍整個咸陽城。

次日清晨的朝堂上猶如炸開鍋一樣,因為新舊法之事而被忽略的國君婚事轉眼間便被提上日程,成為整個大秦目前最迫切的事。

老氏族反彈最大,幾乎所有老氏族都無法接受未來的國母是魏女!他們也開始物色更合適的人選。

一時之間,舉國議婚事。

娶誰,顯然已經不是贏駟一個人的事情了,而是他身為國君需要履行的責任。

咸陽城的初雪只下了半個時辰,但是風越發冷冽起來,帶著西北的粗獷剽悍席捲蒼茫的隴西大地,也將訊息吹入中原六國。秦魏世仇,忽然要聯姻,在列國引起軒然大波。

十日之後,宋初一的馬隊已經進入楚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