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外曬穀場,賀教師正用竹竿挑開簽到空間取出的膠片盒,那膠片盒在竹竿的觸碰下發出輕微的聲響。

老式放映機齒輪咬住《松花江上》的複製時,那齒輪咬合的聲音彷彿是時光的齒輪在轉動,菌絲順著片孔爬成字幕。

當銀幕上出現日軍焚燒私塾的鏡頭,放映機突然投射出立體光影——燃燒的樑柱竟化作漫天《詩經》殘頁,每片都印著遇難學子姓名,那飄落的殘頁如悲傷的雪花。

“這不是王秀才的字嘛!”拄拐老者顫巍巍指著飄落的《碩鼠》篇,那聲音中充滿了悲憤。

膠片在此刻詭異地自燃,火焰在幕布上燒出個血色箭頭,直指三十里外日軍據點,那火焰的熾熱彷彿是人們心中的怒火。

年輕後生們突然齊刷刷扯開衣襟,露出用靛藍蠟染技術印在襯裡的作戰地圖,那靛藍色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更詭異的是,當放映到同胞受刑畫面時,所有觀眾懷裡的窩頭都開始發熱,那溫熱的感覺彷彿是人們心中的熱血在沸騰。

掰開焦黃的外皮,內瓤竟用小米粒拼出“寧做戰死鬼,不為亡國奴”的字樣,那清晰的字樣彷彿是人們心中的誓言。

曬穀場邊緣,周印刷工偷偷將個帶旋鈕的裝置埋進草垛——那是能接收加密廣播的改良版爆米花機,那掩埋的動作小心翼翼,彷彿在埋藏一個巨大的秘密。

溫泉別館裡,小林文化官將毛筆狠狠戳進硯臺,那墨汁飛濺的聲音彷彿是他內心的憤怒在爆發。

墨汁飛濺到《源氏物語》抄本上,竟自動排列成《田中奏摺》的片段,那神奇的排列彷彿是命運的安排。

他瘋狂撕扯著和服腰帶,鎖骨處的活字烙印突然滲出瀝青狀物質,在榻榻米上匯聚成蕭雲側臉的輪廓,那詭異的形狀讓他毛骨悚然。

“啟用八號干擾方案!”軍刀劈開屏風的剎那,侍女髮髻裡藏著的微型電臺突然播放河北梆子,那高亢的唱腔彷彿是對他的嘲諷。

小林奪過電臺要砸,發現真空管裡漂浮著用頭髮絲編織的電路圖——正是他們準備啟用的新型干擾頻率,那細微的電路圖彷彿是一張巨大的網。

暗室中的印刷機突然自動運轉,吐出的不是傳單而是帶熒光的剪紙,那剪紙在黑暗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當小林憤怒地扯碎剪紙,每個紙屑都膨脹成蕭雲的聲音:“...所謂文化侵略,不過是自卑者的遮羞布...”他踉蹌後退時,踩碎了藏在地板下的櫻花烙鐵,那些本該用來給俘虜烙印的金屬片,此刻正在菌絲腐蝕下變成“還我河山”的印章,那破碎的聲音彷彿是侵略者的末日喪鐘。

夜色初降時,蕭雲正在祠堂除錯量子地圖。

代表宣傳效果的光斑已覆蓋大半個晉西北,但某處突然泛起鋸齒狀波紋,那異常的波動讓他的眉頭緊鎖。

他摘下耳機正要說話,牟勇拎著的銅鑼突然發出蜂鳴——鑼面浮現出類似電臺頻譜的同心圓,那奇異的景象彷彿是一種神秘的訊號。

“賀老師那邊傳來訊息...”莫宣傳員衝進來時,懷裡的蠟染布匹正在褪色,那色彩的褪去彷彿是一場無聲的告別。

那些消失的靛藍順著磚縫流到蕭雲腳邊,匯聚成個閃爍的警示符號,那閃爍的光芒彷彿是危險的警告。

簽到空間裡的真空管陣列忽然同時明滅,投射在牆上的光影竟拼出半句《滿江紅》,那殘缺的詩句彷彿是歷史的遺憾。

戲臺方向傳來鄭戲子吊嗓的顫音,那聲“怒髮衝冠”的尾調突然夾雜著電磁雜音,那怪異的聲音彷彿是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的前奏。

蕭雲與牟勇對視一眼,同時望向祠堂屋脊——那裡新架的環形天線正在無風自動,鍍銅表面映出扭曲的富士山倒影,那詭異的倒影彷彿是侵略者的醜惡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