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頭髮已經灰了小半的蔣阿姨,我再也沒了思考了的力氣,但是心裡卻愈發清晰。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後帶著笑容問道:“蔣阿姨,你知道我這些年學會了什麼嗎?”

“什麼?”

我點上了一支菸,低頭看著手裡的兩條被撕掉包裝膜的煙輕聲說道:“一個人所在乎的東西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說完後我便拆開了那兩條煙,從其中的一條煙裡拿出了一個銀色的隨身碟。

在蔣阿姨注視中,我揉了揉鼻子顫抖著聲音說道:“從我從孤兒院出來的那一刻我就是個紙團,裡面包裹著你們對姜江的愛。”

視線開始模糊,我也哽咽著繼續說道:“即使我現在過得一塌糊塗,即便我已經不止一次的說過自己的心聲,你們還是不相信我。”

“常青……”

“蔣阿姨。”

我把煙拋進了湖水,然後把隨身碟揣進了兜裡。

“有了這個,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被沈叔趕走,有了這個,姜江就可以順利的在長大成人後接手公司。”

我抹去了眼淚,繼續哽咽道:“有了這個,那些本該我承擔事情就可以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有了這個,我才真的是那個可以被隨意丟棄的廢紙。”

見蔣阿姨閉上了眼睛,我也在苦笑中接通了電話。

“哥,公司著火了,咱們的重要檔案都沒了……哥……”

“哥,你在嗎?”

聽著張偉棟焦急地聲音,我終於痛苦著後退了半步靠在了護欄上。

“蔣阿姨……哈哈哈,這下你滿意了嗎?我什麼都沒了……”

我拿從兜裡掏出了藥瓶,在蔣阿姨不忍的注視下不停地往嘴裡塞。

“哈哈哈,為什麼呢……哈哈哈,蔣阿姨,這世間百般苦難我承受了一遭又一遭。”

“王叔當初不信我,你不信我,沈叔不信我,姜叔叔不信我,江叔不信我……”

我咀嚼著藥片,不顧蔣阿姨的眼淚繼續嘶吼道:“我為了姜江處處著想,已經和孫經理說好了幫姜江照看公司,為什麼沒有人信我呢?”

“常青!我……我不知道。”

“這下你不就知道了嗎……可你還是會忘。”

我從脖子上扯掉了剛暖熱的圍巾,然後又從兜裡拿出了隨身碟遞到了她面前。

“那你去啊,你敢去嗎?”

“你不敢……因為你擔心姜江。”

我再次流著眼淚大笑了幾聲,搖著頭對面前的蔣阿姨說道:“青島的公司給你了。”

說完後我便轉身離開了這座滿是謊言的橋回到了衚衕,陳諾似乎已經走了,我也重新爬到了屋頂拿出手機給張偉棟回了個電話。

“哥……”

“怎麼樣了?”

“都沒了,不過公司的法人是我,你先處理濟南那邊吧。”

我深呼了口氣,強忍著乾嘔苦笑著說道:“濟南的事情黃了,不過你放心,賠償什麼的我來承擔,你們……解散吧。”

“哥……”

我終於忍不住扶著瓦片吐了出來,看著地上還沒來得及消化的藥片,一種焦躁也浮現在了心頭。

“你哥我累了,解散的賠償金,我會想辦法的,給我些時間。”

“不行!”

聽著電話裡的聲音我愣了下神,李冬也哽咽著聲音繼續說道:“誰開公司沒有意外啊,兄弟們都在呢,我們商量過了,借點兒錢再重新租一個一起還,我們等你。”

說完後電話便傳來了被結束通話的提示音,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嘴唇也在顫抖著向下彎曲了起來。

這生活真的很公平,公平到我剛把溫晚叫回來,自己又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