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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細水長流一生無憂,況且不必像他那樣,“像狗一樣生活”。可他終究拗不過我,只得憑著在政府“狗”般工作了二十多年結下的一點人緣,放下他那可憐的自尊心,給我拉上了關係。當我的父親買了兩斤水果和一條香菸(花了他半個月工資)帶著我到那位副縣長家裡的時候,肥頭大耳大腹便便前庭飽滿的副縣長大人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打量了我好一陣子,好像我是剛從原始森林裡蹦出來的紅屁股小獼猴,然後也不說正題,反正東扯葫蘆西扯瓜亂七八糟說了個不亦樂乎,無非是和我父親共事時的一些奇聞逸事,最後盯著我又研究了一番,不無無遺憾地搖了搖頭:太瘦小了,沒官相!我的父親本就不想求他也不希望我改什麼行,剛好順水推舟,打了一個馬虎眼敷衍了我一句,我的夢想就此完蛋。看來人的胖瘦不但決定了你的愛情,也決定了你的官運——我的一位開襠褲朋友,高中畢業之後,在家務農兩年,憑關係進入鄉政府,更憑著他的方面大耳與“肥沃”的屁股,幾年下來,已爬上了縣委副書記的寶座,臉部更顯圓潤*屁股更顯肥碩無朋了。進入政府不成,想在那汙水缸裡混水摸魚撈個一官半職的願望落空,全都是瘦小惹的禍。每當顧影自盼,鏡子裡顯現尖嘴猴腮樣,我就忍不住要罵娘,而對於胖的想望卻愈加熱烈而執著了。
沒辦法,又在學校裡混了五年,眼看肥胖無望升職晉級加薪無望,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我“衝冠一怒為瘦猴”,萬念俱灰之下憤而離職,來到了浙江餘姚,飄泊於異地他鄉。本以為在這“以瘦為美”的江南水鄉,我可以大展“瘦”風,卻不料“天下烏鴉一般黑”,人們的審美標準都出奇地一致:女人可以不窈窕,男人一定要雄壯。有一次某公司招聘辦公室主任,我滿懷信心地去應聘,負責招聘的是一位年輕女子,瘦得也可以,女人的曲線在她的身上是蹤跡難尋平坦得簡直就一東北平原,一馬平川,周道如砥。她睃了我一眼,我以為她對我大有相見恨晚惺惺相惜之意,卻不料她把我遞過去的資料向外一推,笑容可掬地甩下一句經典臺詞:小朋友,這裡不是幼兒園!喏,那邊有一塊鏡子。我往左邊一瞧,我的“靚照”鑲嵌在一塊三尺見方的鏡子裡面,既瘦小又猥瑣,和生活在原始森林裡的某類在樹上盪鞦韆的動物沒什麼兩樣。
我窘得滿面通紅,手忙腳亂地把個人資料揣進懷裡,一鼓作氣一溜煙一陣風似地逃了出來。回到租來的蝸居,我盯著劉歡的照片看了足足有十分鐘,然後跑到書城裡猛找發胖偏方,並且買了一種據說可以使瘦人“一夜暴肥”的什麼歸源液,幾個療程下來,除了闌尾略顯胖態被割掉之外,“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瘦如故。”——依然是那副親者痛仇者快的瘦猴樣。
眼看就要鬧經濟危機,隨時有斷炊之虞,辦公室是坐不了了,不得以進了一公司,在其噴油部幹上了一統計員。而我“滅瘦之心不死,要肥之志未滅”,想方設法能夠“一胖千里”,肥汁橫溢,但半年下來,除了我的面板有一層油漆之外,離乾屍也就一步之遙。在一次會議上,當那位堆著一身肥肉的部門經理對著我一陣咆哮而我一陣哆嗦幾位美女一陣狂笑的時候,我無法不生出追肥之心。我義無反顧地辭了職,窩在蝸居里專心追肥,豬般胡吃海喝了兩個月,卻一兩肉都沒長,世上反而多了一架垃圾製造器。一朋友叫我順其自然,說什麼“上帝要我成猴,我不敢做豬”,我只得作罷。把那辛苦賺來的錢消耗地差不多了,準備重操舊業,不遠千里跑去杭州周浦“西子國際實驗學校”應聘,那“主考官”只給我一本書就叫我上了一堂課,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