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時間趕回連裡?”大頭問。“爭取明天趕回來,後天回連隊。我估計符曼華病的不輕,到時咱們就說符曼華因檢查的多耽誤了時間。”“那她怎麼辦,”大頭又問,“是跟咱們去還是不讓她去?”“咱們就說建國託咱們去看他哥。她要是不跟著更好,要是非跟著就帶上她,到那再說,反正她也是咱步校的人,你說呢?”

見到符曼華,倆人就關切地問她的病情。她紅著臉說沒什麼事,生怕再受追問似得馬上反問:“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來時石建國託我們務必去呼市看他哥哥,所以我們想今天在這住一晚,明天去呼市,後天再回連隊。”說時你的眼睛遊移著。

可符曼華的眼睛卻水水兒地盯著你:“你們是不是想讓我自己回連隊?”

你的臉紅了,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她在課堂上畫的那張大禮堂的畫兒,還有她當時盯著老師的那眼神,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沒有呵,只要你願意,我們當然可以一起去啦。”

“好啊。”符曼華竟不自禁的拍手跳了起來。

回到轉運站安頓好了,你和大頭還想去街上轉轉,可符曼華卻說想洗澡,這才想起打離開家後還沒洗過澡呢。就拿了毛巾去街上找浴池。

對於符曼華這個小拖累,你和大頭頗傷腦筋。按照既定的方案,去呼市的事是如論如何不能讓她知道的。可瞧著她那軟怯嬌羞的樣子,又讓人於心不忍。特別是她洗完澡那模樣,直叫人想多看幾眼。為了省錢,晚上沒敢再去街上吃,只在站裡花一角錢二兩糧票吃了一個窩頭喝了一碗稀飯。吃完飯三個人想看電影,就又跑到街上去。可從這頭跑到那頭,僅有一個電影院,還讓大字報封了門。只好回到轉運站聊天。不敢提“家”字,便說上學時候的事,可轉來轉去的總也繞不開桃園,繞不開步校,繞不開家,幾次都紅了眼圈。一會是這個把話題趕緊叉開,一會兒是那個忙著救場,一會兒又是相互的勸解,說到最後,實在憋不住了,你和大頭乾脆就將此行的真正目的合盤的託給了符曼華。沒想到符曼華卻說早猜到了,又道那黃副政委和她家是鄰居,她和李阿姨熟得很,李阿姨總愛叫她四丫。乖乖,聽了符曼華如此說,你兩個像是又吃了幾斤餃子,別提多高興了。

耀眼的陽光斜斜地從左邊車窗鋪進來,燦燦如碎金箔撒滿車箱。歡快的樂曲與這金色的陽光*著,一股溫馨熱烈的氣氛撲面而來。那種像要回家的感覺還依如昨天一樣的纏繞著你們。一位女列車員走進了車箱,用很甜的聲音說:“親愛的旅客同志們,讓我們共同敬祝我們的偉大領袖毛主席萬壽無疆!”“敬禮林副主席永遠健康!”她領著大家敬祝完了,又背誦了一段毛主席語錄,向乘客介紹本次列車的概況和所經車站到達時間。最後,她拿起一張報紙在車箱裡走了走,不知怎麼就看中了你。她笑盈盈地把報紙遞給你,說:“下面我們歡迎這位小同志給我們讀一段報紙好不好!”就有噼哩啪啦的掌聲在車箱裡響。“念這段。”女列車員小聲著指給你。你接過一看,乖乖,是篇佔了半版的社論。一身“兵團黃”的你站起身來,哆嗦著開始念報紙。挺俊的一個孩子,報紙卻念得不咋樣,嗑嗑巴巴,白字連篇,有的能蒙過去,有的乾脆就卡在那兒。越念不上來越急,越急越哆嗦,密密麻麻的黑字兒,好像越念越多。唸到後來乾脆截段,念一段跳過去一段。一篇社論念下來,已是滿身的汗水了。

等站到了呼市的大街上,你們像回到水裡的魚兒,因為你們太熟悉這城市的氣味了。大頭動手解纏頭上的繃帶。你問幹什麼?大頭說不纏了,太難看。你和符曼華就笑。乘車轉車如魚得水一般,沒費什麼勁兒就找到了兵團拖拉機集訓大隊。可大院裡冷冷清清,一打聽,集訓大隊昨天就解散了,學員已經完成學習返回單位了。這可如何是好,本來很高興的三個人,不免有些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