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成*人。當然,她生活的不幸福,大家也都先後地知道了,特別是她現在住在老六這裡,所以多多少少也有些憐憫和別樣的意味在肚裡,這便似了一道看不見的牆,阻礙著別人與她放肆了說話。當然,還有一點或許別人沒有感覺到,可是老六能感覺到,邊和平能感覺到,或許老轉也查覺了一點,那就是這仨人的內心感觸:別看都在爽朗地說笑著,可內裡,卻是正江江湖湖地波浪翻滾呢。

有些事情,即使是發生在昨天,可能也會如過眼煙雲,然而有些事情不管過去多少年,仍會在自己的大腦裡牢牢地佔據一隅。如果八步校今天依然存在,如果這夥童年時的夥伴一直是在一起,或許就沒有今天的如此親密,起碼不會有這樣多的感慨。

老六打完了幾個電話,對大家說:“今天是千禧年的第一天,感謝各位兄弟光臨敝舍,大家也都知道了,建國可能遇到點麻煩,石叔叔又因心臟病住在醫院裡,剛才我同和平去看了一下,情況很嚴重,受石二哥之託讓我們兄弟幫幫忙,找到建國。這是其一,第二呢,咱們兄弟這麼多年了也沒好好在一塊聚聚,今天正好借這個機會,兄弟們聚到了一起,說起來也是天意,我十月份剛買了這套房子,巧的是咱們的老同學也是兵團的老戰友,曼華也來了,所以今晚咱們就好好的敘敘舊。我已讓西武在莊裡的頤翠樓定了餐,這就送過來。還有一個邢尚榮,剛打電話他說正在路上,很快就到,我看這樣喔,咱們先開飯,邊吃邊聊邊等。”

等飯的當兒,邊和平饒有興趣地打量老六的房子,半圓型的客廳真是不小,一套美式大皮沙發,一套中式紅木沙發,靠東北角的樓梯下還圍了一個半部小車大的家用酒吧檯,一臺小電影似的背投電視立在吧檯的南面。如此多的東西卻顯不出滿蕩,足見房屋之大。不僅使他想起了小時候曾去過的符曼華家。韓建民看邊和平這那的踅摸,就衝他擺了一下手,“坷垃,來參觀參觀咱們的家喔。”邊和平笑笑,就跟了老六看他這幢別墅的內部結構。其實他還看到了老六擺手時的樣子:大看像是說引導他參觀,但手心向上的指尖是連旁邊的符曼華一塊都給捎進去的。大廳的左邊是餐廳和廚房,右邊是書房和衛生間,一道木樓梯從右邊半旋而上,由於樓下的大廳是拱頂,所以樓上是錯層的,中間是小於樓下大廳的起居室,轉遭有四間臥房和一個衛生間。木裝修是以黃色調為主,所以顯得富麗堂皇。但從各個屋裡擺放的傢俱看,明顯著缺乏細心的收拾。“有二百多平方?”邊和平邊看邊問。老六一點頭,“268”。“多少錢?”“88萬。”“我可買不起。”邊和平搖著頭說。當來到樓上南邊的一間屋時,老六伸手攔了一下,說:“你猜猜這屋有什麼?”邊和平笑笑,搖搖頭,看一眼跟著的符曼華。符曼華莞爾一笑,說:“畫的不好,還請你多指點。”說著上前一步開啟了門。一幅很大的草原油畫映入邊和平的眼簾。畫差不多有米的樣子,是冬天的草原,因為寬闊的草場統統是黃色調,可並不是一水兒的黃,而是遠方的平坦,近處的草灘以及窪澤岡地兒全都表現的淋漓盡致。邊和平的第一感覺是:只有在草原生活過的人,才會畫出如此逼真的東西。再細看,佔畫幅一多半的是天空,雖是以蔚藍色為主基調,但絕不是晴空,一層層的雲熳,鋪出了一種大氣之中透著深邃、空濛之中銜著壓抑的氛圍;沒有太陽,卻有金色的光斑駁於草甸;十數匹馬,散落在草場的深處,甚至分不出它們的毛色。看著這畫兒,邊和平愈加感覺到老六急急地招自己來的良苦用心。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細心的人,可佇在這幅畫的面前,他感覺到老六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內心豐富而細膩的人。雖然他知道這不是老六的傑作,可不知為什麼自己會突然產生這種感覺。因為他看著這幅畫,分明地感覺到本已被時間這面篩篩去的少年時光、篩去的青春歲月、篩去的那許許多多的難以忘懷的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