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騾之屬各十萬。汝宋主須尊我大金皇帝為伯父。凡燕雲之人在宋境者,悉歸大金。割太原、中山、河間三鎮之地。以親王、宰相為質。若能如此,方許退師。”又出一紙卷,上述條件全在紙上。

李稅連連磕頭道:“是,是。”

宗望與漢部交往日久,也懂漢話,這時忽然開口問道:“曹廣弼是不是在城中?”

李悅道:“是,是。”

宗望哼了一聲道:“他帶了多少人進城?”

李悅道:“兩……兩個。一個叫鄧肅,一個叫石康。”

宗望哦了一聲,看李悅這等模樣,諒他不敢說謊,笑顧左右道:“楊應麒這弄種,果然不敢派兵援宋!”又道:“來!請彥衝過來見見他在汁梁的故國親人!”他話說的好聽,實際上是見宋使如此懦弱,有心藉此辱一辱折彥衝。

當下有將官奉命去請,不久折彥衝闊步入內,宗望命看座,笑道:“昨日我錯怪你了,得罪,得罪。”

折彥衝也不多問什麼,只是淡淡道:“好說,好說。”

宗望喝令李稅道:“抬起頭來!”

李悅這才怯怯抬起頭來,道君皇帝喜歡斯文俊秀的人,所以他周圍的大臣與大臣後備個個形貌清秀、氣質柔弱,李悅雖是個男人,又留著幾縷鬍鬚,但那面板比金國的女人還嫩,那鬍鬚也整理得飄揚有如飾物。宗望嘖嘖稱奇道:“大宋的男人都是這般樣子麼?竟如娘兒們一般。”

折彥衝黑著臉不答話,宗望又道:“以前不知應麒怎麼會長成這般模樣,今日看來,想是其種如此。”

折彥衝喝道:“斡離不”你少拿這等豬狗不如的東西來辱我七弟!”

宗望笑笑道:“我原命趙家派遺大臣前來,誰知道他能派出來的就是這等貨色,我能有什麼辦法?哈哈,哈哈,想來大宋無人,不足為慮!”對李悅喝道:“除剛才的條款之外再加一條:限你明日便將曹廣弼送出城來,若是不然,休想議和!”

李稅戰慄道:“是,是……”

折彥衝忽然喝道:“你們幾個宋使,抬起頭來看著我!”

宗望等見折彥衝忽然如此,都感奇怪,也不阻止,看他能如何。

李悅等三人方才聽折彥衝敢和宗望對喝己敢驚駭,這時哪敢違抗,抬起頭來,勉強道:“這位大王,有什麼吩咐?”

折彥衝喝道:“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李稅忙道:“請大王示下。”

折彥衝喝道:“我便是折彥衝!你們剛才提到的曹廣弼,就是我的二弟!”

李稅等大驚,不知該如何應答,只是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折彥衝又道:“我二弟為了幫你們大宋,竟然棄我漢部而去。你若回去,記得替我傳個話:他雖然歸宋,但我仍當他是兄弟!”

李稅忙道:“是,是,定然傳到。”

折彥衝又道:“我還有一句話傳給你大宋皇帝,你聽好了!一個字也不許漏!”

李稅道:“是,是。”

折彥衝道:“你告訴大宋皇帝,我折彥衝如今雖為階下之囚,但他若敢對我二弟行不義之事,他日我若有脫困之時,必定十倍報之!”

李悅等大驚,不知如何應對,那邊宗望聞言怒道:“折彥衝,你這是要和我對著幹了!”

折彥衝也怒道:“我二弟在汴梁無權無勢,就這樣你也容不得他麼?我既是他大哥,自然要回護他!”

宗望冷笑道:“你認為你還有力量回護別人?”

折彥衝也冷笑道:“只要我一日不死,便容不得別人欺負我兄弟!”

兩人對望互喝,便如兩頭老虎在打架,旁邊的幾隻小貓看又不敢看,逃又不能逃,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