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民夫正光著膀子,渾身沾滿泥漿,拼命地拉拽著繩索,卻無濟於事。

民夫們個個面露難色,眼看天色越來越暗,雨也越下越大。

他們心中都充滿了絕望。

一個年紀稍長的民夫哭喪著臉說道。

“這可怎麼辦啊?這石車要是拉不出來,咱們都得完蛋!”

陳勝見狀,怒火中燒,抬腳就踹向那個說話的民夫。

“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還不趕緊想辦法!”

吳廣一把拉住陳勝,低聲勸道。

“勝哥,別衝動!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想想辦法才是正經。”

陳勝暴怒的火焰在胸膛裡燃燒,彷彿要將五臟六腑都燒成灰燼。

但他粗獷的面容上卻看不出太多表情。

現在不是遷怒於這些嚇得瑟瑟發抖的民夫的時候。

他陰沉著臉掃視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不遠處一片黑壓壓的樹林上。

“去,砍樹!”

陳勝粗聲吼道,聲音在雨幕中顯得格外低沉。

民夫們面面相覷,不明白陳勝是什麼意思,但懾於他往日的威勢,還是哆哆嗦嗦地向樹林跑去。

陳勝指著陷在泥坑裡的石車,對吳廣說道。

“去,找些結實的藤蔓來!”

吳廣雖然不明白陳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照做了。

不一會兒,幾根碗口粗的樹幹被砍倒,拖到了路邊。

陳勝指揮眾人將樹幹削尖,插入泥土中。

再用藤蔓將樹幹和石車牢牢捆綁在一起,做成一個簡易的槓桿。

“都過來,一起拉!”陳勝站在最前面,雙手緊緊抓住藤蔓,青筋暴起。

民夫們見狀,也紛紛上前幫忙。在陳勝的指揮下,眾人喊著號子,一起用力拉動藤蔓。

沉重的石車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在眾人的努力下,緩慢地移動了一點。

希望的火苗在眾人心中燃起,但很快又被澆滅。

由於路面泥濘不堪,石車移動的距離十分有限。

“勝哥,這樣不行啊,”

吳廣氣喘吁吁地對陳勝說道。

“咱們的力氣都快耗盡了,這石車還是紋絲不動。”

一個民夫哭喪著臉說道。

“這可怎麼辦啊?咱們真的要死在這兒了嗎?”

絕望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

吳廣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將陳勝拉到人群外,壓低聲音說道。

“勝哥,要不咱們跑吧?這麼下去,肯定不能按時到咸陽了。”

陳勝嘆了口氣,說道。

“咱們能跑到哪裡?就咱們倆,跑到哪裡不都是個死?與其被砍頭,不如……”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不如反了他孃的扶蘇!反正橫豎都是個死!”

吳廣愣住了,他沒想到陳勝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陳勝看著吳廣驚恐的表情,冷笑道。

“怎麼?怕了?你要是怕了,就自己走吧,老子不攔你!”

吳廣咬了咬牙,說道。

“勝哥,你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陳勝拍了拍吳廣的肩膀,說道。

“好兄弟!咱們兄弟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

數日後,孔鮒府上再次高朋滿座。

谷銘今日也來了,他身著青衫,腰間佩玉,顯得溫文爾雅。

谷銘先向三人行了一禮,然後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諸位前輩的擔憂,銘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