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道只是一盞花不成,那稱什麼寶物?”金太保收了蓮花燈,復笑道:“賢弟不知,這小小的蓮花燈,內藏十八種兵器,都是天外隕鐵打製,又混合百寶,煉成此種超凡模樣。江湖傳言‘蓮花燈亮,百業消亡’,實在是佛門至寶。”曹駿道:“哥哥是禪宗,自是認識這寶物。”慕容飛道:“是呀,是呀,我倒是覺得十八種武器有趣。”金太保笑道:“你兩個俗人!”曹駿道:“我已經看出,蓮花錘、銀葉、飛花、仙鶴嘴、透骨釘、穿心箭、兩節棍、判官筆八種兵器。”慕容飛道:“我倒識得,鞭、蕭、劍、刀、鉤、棍、鏜、抓八種用法。”金太保笑道:“兩個武痴,縱還有多種妙用,也不告訴你等,還不速去睡了。”兩人哈哈大笑而去。次日醒來,金太保悄然而去,留箋而去,言曰:“快馬加鞭,一月之內,渭水之南,秦州城見。”兄弟二人知道他性子古怪,昨日已答應了他,不便嗔怪,兄弟二人自己上路。

兩人起身,結了店錢,復往前行,話不重敘,這一天正走在一處市鎮,打聽了一處張家老店,正要投宿。剛被夥計引入,迎面院中抬出一人,前後兩個夥計,一扇木板,胡亂蓋著破衣,兩人往兩邊一讓,被抬之人忽而呻吟起來。慕容飛一怔,高聲叫道:“且住,回來!”。那夥計見有人問,連忙搭話:“這位客官,這人生了疫病,無人照看,又怕過了人,已申官府,要抬到義莊去,客人不要多管。”慕容飛道:“無妨,我不怕疫病,且抬了到我院中,我有靈藥,可救他性命。”夥計無法,把人抬到別院,放在院中地下,匆匆而去,引客的還特端來一盆解穢水,掩了鼻子跑去。曹駿道:“二哥,因何要管閒事?”慕容飛探手揭去那人身上破布,曹駿略略一驚,原來不是別人,正是屢次挑釁的雲滄海,此時再看,更無半點灑脫不羈,氣度盡掩在餿臭,錦袍早換了湯藥,遍身汙穢,亂髮焦黃,臉若金紙,雙手灰黑,赤腳跣足,哪裡還是堂堂少俠客,分明是個將死瘟疫客。

兩人對望無語,慕容飛不願見死不救,又知尋常醫藥無用,只好由曹駿將出師門丹藥延命。又熬了三日,門首忽然迎入一人,皓首長鬚,高額星目,揹負藥囊,道士打扮,夥計高喊:“客人,客人,有神醫來了。”原來此老在鎮上懸壺,直言能治疫病,被夥計看見,請了來。曹駿打賞了夥計,見他歡天喜地而去,復回頭,只見老道已到了雲滄海床榻之前,慕容飛呆呆看著,老道先看了一回,又伸手摸了一回,取過針囊,用了針法,又灌服了幾枚丹藥,復開了藥方,遞到曹駿面前,笑道:“承惠。”曹駿將出兩貫錢來,那老道袖了便走,從始至終,行雲流水,無其他言語,竟不容兩人多說一句。兩人請人抓了藥,按方調製,三副灌下,當真是死馬當活馬醫,哪知道雲滄海甚是命硬,竟是醒了,見了救命人是熟人,又羞又愧,再將養了十數日,漸漸還魂,復又將養幾日,總算行動無礙。

這一日,擺了案頭,請了雙俠,都是少年俠客,總有話說,一來二去,講了實情。原來,當日麒麟殿封口鬥劍後,雲滄海自知難勝,尋思做一兩件大事,震懾群雄,恰逢遇到毒王攜弟子大鬧碧霞宮,雲滄海料到此人不為殺人而來,立威後自會退走,便專程在海邊碼頭埋伏,等了一回,當真讓他堵住了毒王,一戰之下,滿以為毒王不過擅長用毒,哪知道武功也是不凡,雲滄海接了對方一掌,立時不支,趕忙逃走,幸而毒王身上也是有傷,不去追趕,才僥倖逃了性命,迤邐踉蹌到了此間,再也支援不住,來不及召喚同門就倒了,向不滅的毒掌豈是尋常人能解,身上錢財花盡,若不是雙俠相救,必定爛死在鄉間。曹駿聽罷,笑道:“厲害,厲害,你一人就敢去擋毒王,我自欽佩。”雲滄海道:“此是我不知量力。”慕容飛道:“知難而上,當為豪俠。”雲滄海嘆道:“可惜我學藝不精,自此後,再不敢挑戰風雷神劍。今日請了兩位,是要報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