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北微微抬眸,打量起來人,一身藕荷色的中萃小襖,配著青白色的百褶羅裙,倒都是好東西,只是來人面容有些蒼白,任是那金玉置於頭上,卻只是更顯的疲憊和憔悴。

“孫夫人請坐。”沐寂北也不急,緩緩開口。

那婦人也不推脫,只是看向沐寂北的眸子中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明的恨意:“不知沐小姐請本夫人來所謂何事?”

這孫夫人也就是孫露的母親,曾經的澄江候夫人,沐寂北讓沐正德給她傳了話,請她進宮來有事相商。

本這宮中也不好進,可是對於曾經輝煌一時的孫家來說,也並非想象的那般困難。

據說這孫夫人也是個曾經也是個跋扈心狠的,只是到了如今這種狀況,似乎也被磨平了稜角,向來這些日子碰了不少壁。

沐寂北笑道:“只是想問問,孫夫人近況如何?”

孫夫人的臉色並不好看,她是丞相府主母柳芝蘭的親妹妹,當年嫁到孫家,互相鞏固勢力,姐弟四人的感情都算是不錯,只是前些日子她便聽聞,說是自己那個無往不勝的姐姐,竟然屢次失手,除不掉一個庶女。

這不由得讓她多少有些不信,不過後來,等到大哥柳知園,柳夢,柳旺接連倒臺,她才意識到這個女子似乎真的不簡單,只是沒想到,不過短短几日,便落到了自己的頭上,自己的女兒和相公也在她手上慘敗。

“近況如何,沐小姐難道不知?”孫夫人有些自嘲,卻是不明白今日沐寂北請她的來意。

“看樣子,似乎孫夫人的日子並不如意?”沐寂北抬了抬眼,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對面的婦人。

其實在沐寂北看來,這個孫夫人的涵養已經算是不錯了,畢竟自己搞垮了她的兄弟,丈夫,女兒,她還能坐在這裡和自己說話,真的已經很難得了,原本那麼跋扈的一個人,現在也不過如此。

“澄江候被貶為庶民,想來孫夫人您的兒子也只能是個庶民了。”沐寂北一語中的。

這正是這幾日來孫夫人最為頭疼的事,自己的相公這一倒臺,自己兒子的前途也是堪憂,所以這幾日她四處奔走,卻不容樂觀。

沐寂北拿出一摞東西,交給孫夫人,開口道:“夫人且瞧瞧這是什麼?”

孫夫人猶疑的看了看沐寂北,卻是開始翻動手中的紙張,只是臉色越來越蒼白。

“孫夫人可看清楚了?”沐寂北反問道。

“這些東西你是從哪來的?”孫夫人的聲音有些顫抖。

青瓷收回了孫夫人手中的紙張,沒有忽視孫夫人那泛青的手指。

“孫夫人似乎不該考慮它們的來處,而應該考慮這東西若是傳到了陛下的耳中,昔日的澄江候府也不知是否還能健在。”沐寂北不急不緩的開口。

“你想如何?”孫夫人的手一直抖個不停,一時間有些慌亂。

沐寂北淺笑:“這不是我想如何的問題,而是要看孫夫人想如何?”

孫夫人半響沒有開口,沐寂北抬了抬眼,又垂下眼眸,從軟榻上起了來:“孫夫人,我這裡有一個人,想必你一定十分想見。”

孫夫人一時面色有些不解,隨即彷彿想到了什麼,滿眼震驚,一下子從凳子上站起了身,化成水珠的雪水滾落了一地。

青瓷幫沐寂北圍上了一件大氅,嚴嚴實實將給裹住,沐寂北這才抱著個暖爐在前面帶路。

孫夫人的心情此刻是真的很複雜,沐寂北給她看的東西竟然是澄江候同夜寒國使者信件往來的證據。

這夜寒國的使者不過才到帝都半月,可偏生澄江候在這個時候要偷皇城守衛圖,這心思便有些不言而喻了,最主要的是,沐寂北手上這些證據足以證明了澄江候把皇宮中的訊息私傳給夜寒國使者。

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