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都是出門靠朋友的,許多時候,哪怕是一面之緣的熟人,都能幫得上很大的忙,就像是現在的康弘一樣。

當然,異日康弘再到北京,或者想要一個國際大會的名額的時候,楊銳也理所應當的要還上這個人情。

所謂的人情社會,就是如此。

楊銳不適應這種待遇,康弘卻是非常習慣了,笑呵呵的說“不麻煩”,又道:“雲南軍區最近請我們做藥,我們院裡自己出人,自己出材料,去他們的療養院玩幾天算什麼。”

“我們出來也是批了經費的。”

“你們到了雲南來,批的經費就不要用了,全部由我來想辦法。”康弘打著包票,又道:“我再給你們找幾把槍,他們的療養院跟前可以打到大獵物,非常有意思。”

楊銳要去的溫泉實際上出於未開發狀態,他一直有點擔心安全問題,聽康弘這麼一說,心裡一動道:“最好能找兩名嚮導,我對高溫熱泉有點興趣,另外,我們想出錢請幾個人搬儀器,打獵就不去了。”

“沒問題,錢就不用了,你是想搞熱泉研究?”康弘一聽就來了興致。

楊銳更不瞞他,點頭道:“我看國外做極端環境下的微生物研究,做的如火如荼的,我想趁機瞭解一下。”

康弘大為振奮,心想這下子來對了。鉀通道的研究是華銳實驗室的工作,就算是再有發展,也輪不到雲南大學生物系的副教授來摻合。但是,雲南的熱泉就在雲南,楊銳新開一個研究方向,不管是合作、配合還是跟隨,都有相當的意義。

他稍做思考,認真的道:“極端環境下的微生物是生命奇蹟,蘊含著生命進化歷程的豐富資訊。極端環境下的微生物,代表生物體對環境的極限適應能力,界定了生物圈的“邊界”,是生物遺傳的寶藏,我看過您寫的科普文章《生物圈》,非常有啟迪性,我們如果能夠研究清楚極端環境下的微生物的生存狀況,對於認識生命有著相當重要的意義,還可能對人類宜居外星奠定基礎。”

雖然最後一句話聽的有點像是搞笑,但真的不是搞笑。

1984年,美國人正在雄心勃勃的考慮移民火星,如果蘇聯再能半死不活的堅持20年,老美或許真的能咬牙堅持,令外太空探索更進一步。

國內的研究者雖然落後於時代,但大家的目標都是放在20年,30年乃至50年以後的,尤其是做基礎性研究的,眼光更是放的長遠。

極端環境下的微生物研究也算是半個熱點話題,從六七十年代開始,到21世紀,始終長盛不衰,而它的研究成果,也確確實實是奠定人類移民外星的基礎之一。

60年代正是阿波羅計劃的開端,十幾年的功夫,人類就完成了登月計劃,此時的人們,有理由相信太空探索會繼續進行下去,並越來越快。

曾經為楊銳賺來2000多元零花錢的《生物圈》,也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才登上了《科學畫報》。

被康弘說出了名字,楊銳頗有些意外,不由問道:“你還看過我寫的科普文?”

“媒體報道以後,我到圖書館借來看了。”康弘無比慶幸自己回到學校以後,特意蒐集了有關楊銳的報道。

楊銳點點頭,道:“康教授對極端環境下的微生物也有興趣?”

康弘心說,你有興趣,我也就有興趣。

而為了回答楊銳的問題,康弘又繼續剛才的認真態度,道:“我覺得,高溫熱泉與地球早期環境比較接近,尤其是裡面的微生物生態系統相對簡單、穩定和封閉,對很方便我們做研究,做原始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