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動了?”十分敏銳直接。

簡飛揚挑高了長眉,詫異地道:“你如何知道我是要去……?”

賀寧馨有些驕傲,面上卻不顯,輕描淡寫地道:“你剛從東南道回來,此次又要去西面。西北營州有咱們鎮國公府十萬軍戶,而西北總兵前些日子又向朝廷請功,說是‘斬殺來犯的五百夷人士兵,埋屍於營州城外的密林’。——聖上大概是不信的。”

簡飛揚又驚又喜,忙問道:“你怎知聖上不信?”聖上起初是信的,後來簡飛揚給聖上分析解釋之後,聖上才發現這其中的不盡不實之處。

賀寧馨偏頭端詳了簡飛揚一番,見他雙眸一閃一閃,充滿了希翼,似乎一個孤獨已久的旅人,終於發現了同伴一樣。並沒有時下一般男人常有的對女人參與朝堂之事那種不屑一顧的態度。

賀寧馨突然覺得上天還是待她不薄。至少無論在她的前生還是後世,她身邊信任她的能力,給她機會展示自己能力的男人還是佔多數。就連楚華謹,在朝堂大事上,也都是完全倚賴她的決斷和謀劃。

“說啊,怎麼不說了?”簡飛揚催促道,心裡怦怦直跳,十分想聽賀寧馨的理由。

賀寧馨淺笑道:“西北營州城外,只有草甸,哪裡來的密林?——那個地方,如今可能連草甸都稀少了,只有荒漠而已。”

還“埋屍密林”,怎麼不埋在總兵家後院算了?——起碼可信度還高一些。

簡飛揚大喜。賀寧馨的說法,跟他對聖上的分析解釋一模一樣

簡飛揚看出這些不實之處並不奇怪。他小時候,跟著自己的爹爹老鎮國公簡士弘去過營州。長大從軍後,也跟著軍隊換防,到過營州駐紮。他能看出這份戰報的不盡不實之處,是因為他有親身體驗,可賀寧馨……簡飛揚知道,她這輩子,還沒有出過京師。

“你是如何看出來的?”簡飛揚熱切的問道,就跟以前在兵營裡,跟下屬幕僚爭論下一戰的埋伏應該設在哪裡一樣。

賀寧馨前世喜歡看輿圖,今生也依然喜歡。可惜前世在裴家裴老爺的書房裡,她可以和幾個哥哥一起看著輿圖,紙上談兵,指點江山。這一世,賀家沒有輿圖。而且比較詳細準確的輿圖在大齊朝受朝廷管制,除了朝廷特許的閣臣和武將之外,一般人家裡都不能私藏輿圖。否則讓人告發出來,就是“居心叵測、圖謀不軌”之罪。

簡飛揚既然問起來,賀寧馨只好含糊其詞,道:“以前跟宋良玉,就是輝國公家的七姑娘交好的時候,在她家的書房裡見過一些。”

簡飛揚釋然。輝國公是聖上重臣,又是安郡王的姻親,家裡有輿圖不奇怪。

賀寧馨到底有些忐忑,笑問道:“你不會怪我‘牝雞司晨’吧?”

簡飛揚搖頭,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面頰,低聲道:“既為夫妻,又為知己。天下間有幾人能得到這樣的賢妻美眷?”

賀寧馨臉上慢慢綻出笑顏,在暗黑的夜空裡,突然美豔不可方物。

簡飛揚看著這樣的賀寧馨,心裡湧起濃濃的不捨,突然兩手伸出,將賀寧馨從她被子裡抱了出來,擁在自己懷裡。

賀寧馨一動不動,生怕讓他太過激動,自己可就慘了。

簡飛揚卻沒有別的動作,擁她在懷裡過了半晌,才低聲道:“我有一件事,應該早就讓你知道了。”

賀寧馨將頭埋在他懷裡“嗯”了一聲,算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簡飛揚很是艱難地開了口,道:“這幾日,我想你也看出來,娘跟我不睦了。”

賀寧馨點點頭,依然沒有說話。——是挺奇怪,親生母子鬧成這樣的,也不多見。特別是這兒子還不是敗家子,而是家裡的頂樑柱。

簡飛揚伸手將賀寧馨摟得更緊些,在她耳旁道:“其實,她不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