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真是好福氣,得了這樣一個女婿。”裴立省同賀寧馨這一世的爹爹左督察御史賀思平曾經同朝為官,私交雖然一般,但是也是能說得上話的。特別是上一次,賀思平暗示裴立省上表,讓聖上選妃,裴立省採納了賀思平的建議,幫了聖上和安郡王府的一個大忙。

想到這些,裴立省便又問候了賀寧馨的孃家爹孃賀御史和許夫人。

賀寧馨忙道謝不迭,道:“裴老爺子有心了。這話要是當著我爹爹的面說,我爹爹的鬍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裴立省想起賀思平的樣子,也不由莞爾。賀思平對女兒一片護犢之心,人盡皆知。從他為女兒出頭,將寧遠侯夫人,自己的庶女裴舒芬告到刑部,就知道這個人的軟肋,除了他夫人,就是他女兒。

裴立省主動說起賀思平,賀寧馨才想起自己家曾經將裴舒芬告上刑部。這一世,自己可不是他們的嫡親女兒,自己跟他們的關係,不過是個外人,遠遠不如身為裴家庶女的裴舒芬。

想到此,賀寧馨又覺得有些訕訕地,覺得自己下意識裡,是不是還當了自己是他們的嫡親女兒,所以才大咧咧地投帖上門,一幅親熱不過的樣子。也不知裴老爺子現在是什麼態度,是將自己當作“棄子”,還是……

賀寧馨便又起身行禮,有些歉意地道:“我爹爹為了我的事,同寧遠侯夫人有些過節。不敬之處,還望裴老爺子和夏夫人、大少奶奶見諒。”有些拿不準裴家人對她和裴舒芬的態度。

夏夫人好象並不放在心上,聞言立時笑眯眯地道:“做錯了事,就要受罰。你何罪之有?”十分公道的樣子。

沈氏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裴舒芬被賀家打臉,他們裴家卻裝聾作啞,並不出來為裴舒芬撐腰。沈氏不知裴老爺為何保持沉默,只覺得十分怪異。

想到裴舒芬做的事,裴立省臉上又陰沉下來,沉思良久,起身對賀寧馨長揖在地,正色道:“這個禮,鎮國公夫人一定要受。——裴某教女不力,盡生口舌是非,實是該打。裴某還要多謝鎮國公夫人當日在寧遠侯府,為裴某早逝的大女兒舒凡仗義執言。”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其實前幾個月,他的三女兒裴舒芳曾經連夜帶著舒凡當年的貼身侍女桐露趕回來,跟他密談過一件事。說是舒凡當年的貼身侍女桐露,看見舒凡臨死之前,四小姐舒芬和寧遠侯楚華謹,還有舒凡三個人都在屋裡面。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舒凡便突然死在了床上。還有些事,裴舒芳雖然沒有說得很明白,裴老爺卻聽出裡面不甚體面的地方,只恨得牙根暗咬,卻無法發作,只好遷怒到桐露頭上,問她既然知道此事有問題,為何現在才說?

桐露坦言,她實是沒有看到或是聽到有人對先夫人動手。她看到的,都是先夫人死後的事情。這些事情事關重大,她不能胡亂攀咬。並且她最擔心裴家人因為裴舒凡已身死,便將裴舒凡做了棄子。何況裴家後來又將庶女嫁了過去做填房,雖然是皇后賜婚,焉知不是裴家人心甘情願的?

若是裴家人真的不想斷了皇后這門親,那桐露貿貿然去裴家那裡告狀,只會讓不想破壞這門親事的裴家人和寧遠侯府的兩派人聯合起來滅她的口。那時候的她,孤身一人,無依無靠。若是她被人滅口,就算先夫人有冤屈,也再無可能大白於天下。

後來桐露順利嫁了人,有了倚靠,又得到羅開潮的贊同,同意此事確實有蹊蹺,才決定試一試羅家嫡宗的大少奶奶裴舒芳,到底是偏著她的嫡長姐裴舒凡,還是偏著庶妹裴舒芬。畢竟裴舒芳和裴舒芬一樣,都是庶女。而裴舒凡是嫡女,誰知其中有沒有什麼隔閡?況且從裴舒芳的態度裡,也能看出來裴家人對裴舒凡和裴舒芬的態度是怎樣的,自己才好妥當行事。

桐露在裴舒凡身邊多年,早就深受裴舒凡影響,是個非常謹慎、謀定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