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子,我居然有些不捨。

我沒忘記,他沙啞的嗓音喃喃的說著,只有楚燁一人。

我也沒有忘記,面對莫滄溟那強大氣勢,他怡然不懼的站在我的面前,甚至比我還快的出手,那是一種對我全然的護衛。

有時候感情,僅僅源於一瞬間的感動。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讓一個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保護我,但是他的這個動作,確實讓我感動。

或許,沒死生契闊的執手,沒有一生一世的約定,我和他,只是一晌貪歡的需索。

如果他願意,我願意帶他回去。

感情,不是談出來的,是做出來的。

以我和他這麼合拍的床上纏綿,還怕做不深感情?做不出愛?

不過就算我願意帶他走,也要人家肯出現啊。

現在的他,就一如我看見的那晚,忽然的出現在空氣中,又突然的消失了。

我坐在竹林間,靜靜的等待著,希望在我睜開眼時,能看到那抹飄著各種顏色的奇裝異服,能看到他晶瑩剔透的面容。

酒意上湧,睡意也慢慢的襲上心頭,朦朧間,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幾夜沒有睡過安穩覺了。

氤氳的迷霧中,我迷茫著。

一個人影宛然綽約,端立前方。

幾近透明的身姿,飄渺如雲絲,淡淡的被長袍攏著。

明明就在眼前,為何如此輕淡如煙,霧靄沉沉?

呼吸,自動的放輕。

我怕,怕呼吸重了,他的影子就散了。

霜白,他的顏色,淺的讓人心疼,這顏色太單薄,薄得像暖春最後一抹冰片,隨時被吹化。

不敢伸手,因為我知道,我的挽留珍存,只會讓他消失得更快。

我只能貪戀的汲取,他最後一絲絕豔出塵。

髮絲被吹動,根根搖曳,如此亮眼的發,彷彿凝結汲取了他全部的精血,在他乘風而去後成為人間唯一的殘留記憶。

我看到,衣袍動了,髮絲動了,可那身影,也更虛幻了,在一點點的透明,一點點的虛無。

他優雅的脖頸,曾經在我記憶中散發著玉質的穩潤,可剛才那一眼,只餘蒼白。

雲逸呵,你又瘦了。

不知道最輕薄的一方紗巾,你的肩頭能否承受?

縱然斷情,依然無法控制的心疼。

你的蠱,下得好深,好深。

縱然骨肉剝離,亦無法解脫你的身影,因為那毒,早已經深入在骨髓中,與血肉凝為一體。

我的目光下移,那微露在袍外的手指,纖細,雪白的指尖,勾著一塊翠綠。

就這翠綠,已是他身上最豔麗的顏色,唯一有著生機的顏色。

我記得這方綠,是我贈與他的定情信物嘛,他居然還捏著。

笑容還來不及展示,心頭突然咯噔一聲。

那玉,那玉……

分明在決裂的那夜,被我親手砸毀了,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的手中?如此完整,如此青翠欲滴,如此——妖異!

“雲逸……”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瞬間,我心魂欲裂,張開嘴叫著他,可我的聲音,為什麼只能在新提徘徊缺憾不出聲?

我想伸手,牽住,拉扯住,只要能挽留他,什麼代價都可以。

雲逸,不要走!

可我的手,像被繩索捆住了,無法動彈。

“呼……”一陣風吹來,雲捲動,他的身影閃動,慢慢透明,變淡,直至消失不見。

“雲逸!!!”我一聲驚叫,猛的坐了起來。

身邊,空空如也。

沒有那個霜白的人影,沒有那方翠綠的玉佩,有的,只是呼呼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