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太陽的位置,但是什麼時辰我們已無法確定,我們餓了,累了。大轅馬也需要吃點草料了,得休息休息了。周貴選了一個避風的地方停下了車。從車上抱了一梱乾草餵給了馬,並說,

“我們也吃點吧”。

是的,我們確定需要吃點了,我解開了裝著還有幾斤炒米的麻袋,一把一把地分給了大家,我們一口炒米,一口雪地吃了起來。

“ 哈哈,炒米拌雪還挺有點味道”。鄭順說。

“ 有點激牙”。周貴說。

“小時候,偷著吃雪,覺得挺好玩,常常被大人訓斥。想不到今天當飯吃”。鄭順搖著頭說。

“ 組長,來點葷腥”。王鑫又說。

我順手從炒米麻袋中,摸出了一小塊沾滿了炒米的羊尾,用削鉛筆的小刀,給大家全部分完。我啃嚼著剩下的那一點點冰冷的骨頭,美美滋滋地望著鄭順。覺得很香,很有嚼頭。

“ 組長,這一條給你”。鄭順遞給了我一條剛剛我給他分的羊尾肉。

“你吃了吧,這個比你那個好”。我搖晃著手中的羊尾骨說。

這羊尾,是老書記回來時,給我們帶來的,老書記讓我們吃‘圪墶’時,削上幾片放在鍋裡,或在喝炒米時放在碗裡用熱奶茶水沖泡著吃。這是草原上牧民們經常用餐的一種方式,尤其是冬季,面對寒冷的天氣,熱熱乎乎地吃上這樣一碗羊尾泡炒米,不僅耐餓,而且還很抗寒。那幾日,我們常常這樣吃,幾乎要吃上癮了,每當喝炒米時,碗裡若不放上幾片羊尾,好像就無法入口。後來,邢二蛋,桂三毛他們來了,我們捨不得用茶水沖泡著吃了,更捨不得放在‘圪墶’子裡吃。實在饞了,就像現在,用小刀削上一小片,沾上滿滿的炒米放在嘴裡嚼著吃,結果發現這樣吃,既好吃又省肉。有時我們自誇,是一項大發明,是我們的專利。常常為我們唯有這樣的吃法還沾沾自喜呢。

簡單短暫的用餐結束了,天也漸漸地灰暗了,我們還得抓緊趕路,雪還在下,車輪碾壓雪地的聲音越來越大,速度明顯地慢了許多,我們背靠背相依在一起,誰也沒說話,走著走著,我們快要睡著了。

“革命戰友們,請問剛才是誰給我前胸後背塞進的雪團?”鄭順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

可沒有人回答。

“ 嗨,聽見沒有,我是認真地”。鄭順提高了聲音喊。

還是沒有人回答。我睜開疲倦的眼睛看了他,正要繼續去做我的美夢,可我從鄭順的眼神裡意識到,鄭順這是故意不讓我們睡。我使勁碰了一下王鑫,並高聲說,

“好像是王鑫”。

“怎麼?要秋後算賬?”王鑫睡眼蒙朧地喊道。

“我要給予獎勵”!鄭順鏗鏘有力地說。

“你有什麼好東西,別逗我們了”王鑫不屑地說,

“獎勵一頂軍帽”。鄭順說

“軍帽”?周貴驚訝地問。

“是的!新軍帽”!鄭順答。

“組長剛才說是我,是我”。王鑫得意地說。

“我好像也給你塞了一團”。周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也不清楚給誰塞的,反正沒少塞,估計你也少不了。”我笑著說。

“看來你們都想得到一頂軍帽”。鄭順說。

是啊,那年,解放軍是最受人愛戴和尊敬的,能穿上軍裝,當一名軍人是至高無上的光榮。就連漂亮的姑娘嫁人也會首選解放軍。可惜我們四個因為種種原因,無緣當一名解放軍。若能得到一頂軍帽戴在頭上,不僅是時尚,更多的是一種安慰。那幾年,有的人為得到一頂軍帽不惜去偷,去搶,去打架。我們知道鄭順說話,貼板上釘釘,所以鄭順要獎勵軍帽對我們來說誘惑力很大。

“ 哥,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