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下的錢,買地、遷墳、修建墳墓,把手邊的錢花個精光。值得慶幸的是,她還有個男人養她,即便他為了“不用他的錢”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惱了她三天。

她拜訪過他幾個巢穴,一江南北,一江左右,共有十來處,都是小小的院子,適合過小日子。

跟了他,她不再用僕婢,許多事全自己動手,不過其實也沒差,所有粗重活兒,他一肩全扛了。

他若閒來無事與她窩著,她還能下廚煮幾樣簡單家常菜,剛開始摸索時,當然顧不到色香味,幸得她學什麼都快,只要有心,定有大進。和他在一起一年之後,她的廚藝已然不錯,雖辦置不出酒樓飯館裡的菜色,也頗為可口。

只要是大節日,他們會回江北大城的四合院,與敏姨和胡叔一塊兒過。

每次回去,她和朱拂曉總相見歡喜,有聊不完的話。

有幾次,她還當真溜進“綺羅園”內,窩在朱拂曉的“來清苑”裡彈琴、放歌、共舞……結果啊結果,還是東窗事發了。

和他在一塊兒的第二年中秋,他們回到江北城中,佳節剛過不久,她趁他出外辦事時溜去朱拂曉那兒。誰知她家的寒大爺法力無邊,不知如何察覺到,當晚一舉殺進“綺羅園”裡拎她出來,直接拎回四合院北屋,然後就見他青著臉,機括一扳,暗道出現眼前,她來不及跑,無法呼救,最後就是相當悽慘地被扛進去裡面。那一晚,他沒讓她睡……

至於今年……扳指算了算,是她跟了他之後的第三個年頭。

夏季。

四合院內那裸老槐樹上不知停著多少隻蟬,蟬聲熱鬧,吵得人無法午睡,但她其實還挺愛聽的,只是……她家的這位爺此時一臉詭笑,在聽完她傳話後,便搓著下巴,濃眉輪流挑動,直瞅著她笑,只差沒發出嘿嘿笑聲,讓她背脊一陣涼,外頭夏陽驕盛,她寒毛卻一根根立起。

……他在動什麼歪腦筋?

“你說,你那位拂曉姐姐、咱那位拂曉妹子要你帶話給我,問我能不能撥個空,和一位北方牧場來的朋友鄂奇峰見個面、說說話?”寒大爺問,突然五官一扭,挺不滿似的。“我跟你說話,你坐那麼遠幹什麼?縫一件衣服比跟我說話重要嗎?這樣我說不下去!”

他很愛鬧,常常為了一些芝麻綠豆大的事跟她鬧,鬧起來當真沒完沒了。有時她惱了,動手揍他,他竟然還一副挺受用的嘴臉。

暗暗嘆了口氣,君霽華放下正在縫補的男人衣物,與他一起坐在榻上。

她瞪他一眼。這樣可以了吧?

他笑咪咪,拉她的手,不滿都消失了。可以。

“就只是請你和對方見個面,那位姓鄂的大爺不知怎麼弄到拂曉姐姐那條路子,所以請她當個中間人。你會答應吧?”君霽華眸中浮出請求。

她的表情太好懂,一直沒學會掩飾,但,他就愛她這一點。

欺壓她、逗惹她時,她總是逆來順受,如果被他惹火,也只會怒瞪他,除非他嘴太賤,離她又近,才能“拐到”她幾下巴掌。

拐?

對。沒錯。就是拐。

他想他當真有病,被打著、打著,竟打出快意,見她臉蛋紅撲撲,眸子冒火氣,小手拍在他臉上,引起微痛,他便丹田氣熱,血液沸騰,總很下流地生出一股恨不得將她撕吞入腹的慾望。

抓著她軟綿綿的小手把玩,他慢吞吞道:“咱這位拂曉妹子跟那位鄂大爺啊……嘿嘿,嘿嘿嘿,不好說,不好說啊!真要說,準能說出一朵花來,這麼熱心熱腸牽這條線,事若能成,鄂大爺可別對不起人家姑娘家。”

聞言,君霽華秀眉略揚。“那位鄂大爺……寒爺已知道些什麼了嗎?”

她亦覺朱拂曉有些不一樣,尤其提到那個北方牧場來的鄂大爺時,唉,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