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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80年代初霍梅尼在提到少數派和其他宗教時言辭變得溫和的一個原因,他認為猶太教是“一個在普通人中興起的、可敬的宗教”。但是他將猶太教與猶太復國主義區別對待,至少在他看來,後者是一場政治(以及剝削性)運動,在本質上是反宗教的。這種態度的轉變非常明顯,伊朗伊斯蘭共和國甚至發行了帶有耶穌基督形象和亞美尼亞語《古蘭經》箴言的郵票。
以色列和伊朗不僅僅是在武器交易方面進行合作,在軍事行動上也承諾彼此配合。關乎雙方共同利益的一個打擊目標,是伊拉克的奧西拉剋核反應堆。按照一名情報人員的說法,甚至在薩達姆發動攻擊之前,伊朗和以色列的代表們就已經在巴黎的秘密會談中討論了對該設施進行打擊的計劃。在伊拉克入侵僅僅一週後,4架伊朗F…4幽靈戰鬥機大膽地突襲了該反應堆的實驗室和控制大樓。8個月後的1981年6月,以色列的戰鬥機飛行員更是在關鍵時刻摧毀了該反應堆。
伊拉克人的目標是取得一場迅速的完勝。因此即便伊朗空襲了奧西拉克,他們仍對戰局充滿希望。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局面開始對伊拉克愈發不利。為了懲戒伊拉克的單方面行動,蘇聯取消了對它的武器供應並暫停運輸相關裝備,這讓伊拉克的領導人捉襟見肘、倍感沮喪。薩達姆像往常一樣召集心腹,坦率地承認戰爭不像想象中那樣順利,並且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抱怨那些捕風捉影的國際陰謀,將它們視作是伊拉克遭受挫折的原因。不過最重要的是,伊拉克越來越發現自己的確技不如人且裝備落後。薩達姆曾經在1981年中時無助地問將軍們:“要不試試從黑市上買些武器吧,我們能找到和伊朗人一樣的路子嗎?”
事實證明,伊朗人的確足智多謀,他們日益強大、野心勃勃。到了1982年夏天,伊朗軍隊不僅成功迫使伊拉克人撤出了伊朗土地,並且還攻入了伊拉克的領土。美國國家安全域性在當年6月的一份特別情報中明確指出:“伊拉克基本上已經輸掉了和伊朗的戰爭……即便聯合其他阿拉伯國家,伊拉克也很難扭轉戰局了。”在此大好局面下,伊朗人試圖將伊斯蘭革命思想傳播到別的國家。他們向黎巴嫩激進的什葉派武裝力量——如真主黨(Hezbollah)——提供了資金和後勤上的支援,同時還在麥加煽動暴亂,並資助巴林的政變。1982年6月,美國國防部長卡斯帕?溫伯格(Caspar Weinberger)曾說道:“毫無疑問,伊朗人威脅到了中東地區的其他國家。伊朗正被一夥瘋子掌控。”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薩達姆?侯賽因的失敗卻給美國人帶來了天賜良機。儘管隨著一項幕後協議的達成,德黑蘭終於釋放了被關押了一年多的美國大使館人質,但這並不代表美國和伊朗之間的僵局有所改善。相反,正如中情局所警告的,蘇聯一直在向霍梅尼示好。蘇聯人在阿富汗取得了明顯的進展,他們佔領了多座城市並保障了交通線的安全,看起來即將掌控局面。向蘇聯施加的外交壓力——包括抵制1980年的莫斯科奧運會——收效甚微。在華盛頓看來,情況不容樂觀,除非政策制訂者們能夠接受一個決策上的轉變:支援伊拉克。
正如國務卿喬治?舒爾茨(George Shultz)後來所指出的,如果伊拉克繼續後撤,該國將很快崩潰,而這將是“美國的戰略性災難”。這除了會引發波斯灣和整個中東地區的騷亂外,還會讓德黑蘭搶佔到國際石油市場上的強勢地位。於是,一項新的政策終於應運而生:美國決定在伊拉克身上投下重注,這是華盛頓最有可能影響中亞地區局勢的地方。只有支援薩達姆,美國人才能繼續留在這裡,才能遏制伊朗和蘇聯的前進腳步。
支援的形式有好幾種。美國先是將伊拉克從恐怖主義支持者名單中除名,然後開始幫助伊拉克進行經濟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