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譽震怒,大步進屋,連擋在門前的屏風都給一腳踹翻。看書溂

浴房外的婢女惶恐,分跪兩邊,頭也不敢抬。

阿蠻正泡在浴桶中,渾身未著一物。猛然見他闖了進來,慌張之下,整個身子都沉入到水裡,只露出一張小臉。

浴房內,花香瀰漫。

竹香哪裡見過這等陣仗,嚇的身子都顫抖了,但強撐著,手臂張開擋在小郡主面前,顫著聲音叫道:“王爺!”

蕭譽斷然不會給一個婢女面子:“滾!”

他這架勢,竹香哪裡敢離開,正欲再開口勸阻。

阿蠻開了口:“竹香,你退下。”

她聲音聽起來尚算平靜,竹香一怔,回頭看她一眼,頓時鼻頭一酸,只覺自家小郡主此時受了天大的委屈。

阿蠻生怕蕭譽一怒之下將竹香給踹開,竹香那身板哪裡承受的住,遂板起小臉,提高了音量:“出去。”

這樣的語氣。

竹香不敢再硬撐了,眼眶發紅,滿臉憂色地躬身施禮:“諾。”

她退出,又怕浴房內的動靜被聽了去,強打起精神,將浴房的門緊緊關住,一轉身肅著一張臉吩咐其餘婢女:“全部都退下。”

浴房內,阿蠻手扶在浴桶邊邊,仰著小臉看向面前的蕭譽,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哪裡得罪了他。自從前幾日,她在宋州郡守府醒來,和他見過一次,說過幾句話,再之後,不過是回汴州的路上匆匆見了幾面。

蕭譽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

水汽打溼了她的發,她小小一團,望著他的時候,無辜可憐。

阿蠻想從浴桶裡起身了,這樣的境地,她總覺得自己落在了下風。

她的眼神瞄向一旁掛起的衣袍,距離不算遠,但稍微用力一些,倒是可以拿過來。但不過是她剛剛一動,蕭譽就走過來了,他動作極快,力道極重,抬起她的下巴,俯身看她,咬牙切齒,幾乎是一字一頓:“錢阿蠻,我待你至誠,你竟然揹著我與万俟崇暗中來往!”

阿蠻先是心驚,後又是迷茫。

她都顧不上現在自己情狀如何,些許遲疑,又有些不解的望著他開口:“万俟崇?”

她的聲音極慢,似在回憶。

万俟崇這個名字,她自是聽過的,蜀國大司馬,武職之首,掌建邦國之九法。

蕭譽聽到她喊這個名字,神色徹底冷了下來,雙眸裡都盛滿了怒意,連帶著,捏著她下巴的手都用了力:“你就沒有要解釋的?”

當日金州船隻上,他們只以為船上為首之人是金州守將喬白。但石山前兩日清掃河面船隻的時候,卻在那艘船上發現了蜀國大司馬万俟崇手信。恰巧,有斥候來報,抓住了蜀國一隊人馬,嚴刑審問下,才知,万俟崇果然就在金州那艘船上!

万俟崇竟不知什麼時候到了金州,還在他們眼皮底下逃了!

他的呼吸灼熱,拂在她的臉上。

阿蠻小臉都有些發燙了,卻不躲不閃的直視著他,軟聲軟氣的開口:“王爺這不分青紅皂白就發怒的本事,阿蠻領教了。”

她這分明就是譏笑於他!

蕭譽怒極反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万俟崇的手信要本王讀給你聽嗎?”

浴房內本因有熱水而熱氣騰騰,如今過了好半晌,水溫降下,阿蠻泡在裡面便覺得有些許的涼了。

但此時,他怒氣衝衝,恨不能將她當場掐死洩憤的模樣,讓她輕易不敢大意。

“什麼手信?”她是真的詫異了。

蕭譽下顎緊繃,一聲冷笑:“你不知?”

手信自然是石山呈上來的那份,上書只“蠻蠻”二字。

万俟崇手信用芷蘭印,旁人仿是仿不出的,石山初初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