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散在樓玉堂鼻尖,若有若無。她的鼻息噴在擦拭過的地方,涼涼的,癢癢的。

夏日的午後昏沉而漫長,陽光慢慢地移進屋子裡,窗外的蟬鳴,止了又叫,不停重複的一個音調,好像永遠就要這麼重複下去。

瓊華站起身拉上窗簾,穆晚秋他們還沒來,也不知上哪兒拿冰塊去了。探頭看了眼樓玉堂,以為睡著了,正要走出去,一聲叫喚,讓她止了步子。

樓玉堂道:“你別走啊!”

瓊華抿嘴看著他。

樓玉堂好像能想像出她的樣子,?臉不情願的表情。

“我的右眼也疼起來了,”樓玉堂用手蓋住兩眼,嘆了聲,“我好命苦啊!”

“不好意思嘛,”瓊華撇撇嘴,坐了下來,“這次算我對不起你!”

樓玉堂又嘆了一聲,不再辯解。

“你也是,這樣闖進來,像頭驢子一樣!”瓊華道,一半埋怨,一半玩笑。

“我怎麼說也是馬吧!”樓玉堂拿拇指點著胸口,“還是匹駿馬!”

“好臭屁呀!”白瓊華笑起來。

樓玉堂也笑,半晌道:“你嚇壞了沒有?”

他這幅仰天半躺的重創樣,確實挺嚇人的。

“我被你嚇死了!”瓊華指著地上的血跡,“你看地上,就像個案發現場!”

樓玉堂呵呵笑起來,扯到眼角,嘶嘶地抽氣。

白瓊華靠近去看傷口:“別動它,你看又出血了。”

樓玉堂近距離去看她臉,只見粉粉的一片,耳垂上還有毛絨絨的絨毛。

“你屬兔子的啊!”樓玉堂脫口而出。

“不是啊,我屬狗的。”白瓊華不經意答。

“哦……”樓玉堂邊笑邊拉著尾音,“原來屬狗的,怪不得那天咬的傷還不退!”

白瓊華一回味,抬手就打在他胳膊上:“你這人怎麼不見好就收呢,偏來刺激人!”

樓玉堂邊嘶嘶抽氣,邊討饒:“是我嘴碎,我也屬狗的,狗咬狗嘛,所以我們老吵架。”

白瓊華被他說得噴笑出來。

樓玉堂聽到那笑聲,頓時像有人在心裡撓癢癢,一時沉不住,費力地抬起腦袋去看白瓊華。那一大一小的熊貓眼費力地撐開,合著鼻孔裡兩團龐大的棉花球,讓他的樣子滑稽之極,瓊華已是再也憋不住,一隻手點住他,笑得花枝搖曳。

穆晚秋他們剛好進來,看到這幅情景,倒愣了愣!

“笑什麼這麼開心?”穆晚秋把冰塊裹到布袋里正要往樓玉堂臉上貼,汪瑜鳴一攔:“我來。”就接了過去。

瓊華朝穆晚秋擠擠眼。

穆晚秋只當沒見,問她:“笑什麼呢!”

瓊華道:“你問他,說得都不是人話,惹人噴笑。”

樓玉堂沒聽到,啊喲啊喲叫汪瑜鳴輕點。

這時穆媽媽才慌慌張張地帶了醫生過來。那醫生是他們小村落裡的土腳醫生,五十來歲的模樣,相當穩健。

赤腳醫生畢竟不像大醫院裡的護士那麼仔細認真,下手都沒個輕重。瓊華只見樓玉堂咬著牙,把眉毛擰得像一股繩。

那醫生道:“忍下就沒事了,我替你包緊點,這腦門上的和左眼上的一起連起來包,省棉花布。”

樓玉堂哀號:“再把左眼和右眼連起來包,人家以為我頭蓋骨沒了呢!”

瓊華道:“你省點話行不行,小心人把你的嘴也給包起來!”

樓玉堂這才老實閉嘴。

穆媽媽在旁邊小聲問:“醫生,不用送醫院吧!會不會撞傷了?”

醫生道:“不用不用,才那麼丁點的傷,送什麼醫院,年輕人活蹦亂跳的,養個兩天就沒事了!”他這裡說著話,下手就不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