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病還沒有好全,因為有肺病的底子,怕去了年家,會傳染人的理由,耐心地說了一遍。

宣代雲說,“既然會傳染,你是一定要待在公館裡,一步也不能出去了。那好,我姑且信你,只你可別和我弄鬼,讓我知道你不來看我,卻到別的地方去了,我可饒不了你。”

宣懷風一愕,想著去林奇駿家的事,要是現在隱瞞了,事後被宣代雲調查出來,可不好交代。

他想了想,便老老實實,把要去林奇駿家弔唁的事,坦白出來。

宣代雲便不同意了,說,“要你來看我,你拿著生病當藉口。林家和你有什麼干係?你巴巴的趕過去。懷風,不是我說你,你剛剛得過大病的人,到有死人的屋子裡去幹什麼?你也不用說別的了,我是絕不許你去的。”

宣懷風說,“姐姐,林伯母多少也是一位長輩……”

宣代雲說,“長輩又如何?你要真這麼講究尊長,長姐為母,我也算得上你半個長輩了。我的話,你不聽嗎?”

宣懷風聽她這些話,露出蠻橫的意思,據理力爭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有自己的主張。”

宣代雲似乎不曾料到弟弟會這樣頂嘴,在電話那頭頓了一頓,聲音驀地提高了,說,“好哇!好一個海關總長的大副官,你如今翅膀硬了,和我說起主張來了!你……你!”

猛地,就聽見彷彿哪裡,咚地一聲響。

宣懷風心臟猛地一跳,抓著話筒大喊,“姐姐!姐姐!你怎麼了?”

那頭再不聽宣代雲說話,反而依稀像是張媽在叫,“小姐!小姐!你可不要……”

話說到一半,話筒裡頭嘟嘟嘟嘟的呆板地響。

原來電話已經掛了。

宣懷風心急如焚,趕緊再撥過去,響了十來聲,不見人接聽。

他更加慌了,急匆匆地往外跑。

電話間外頭,白雪嵐正悠閒自在地站著等,看見他出來,問,“和你姐姐通完話了?可以去林家了嗎?”

宣懷風一臉焦急地說,“去什麼林家?我姐姐恐怕出事了。”

白雪嵐露出一臉驚訝來,問,“怎麼回事?”

宣懷風顧不上和他說了,跑著往大門去,幸而因為要去林家弔唁,已經吩咐了準備,汽車就在大門口等著。

宣懷風上了車,白雪嵐也擠了上來。

宣懷風吩咐司機,“快!去年宅!”

汽車上了路,他才按捺著心焦,把事情告訴了白雪嵐。

白雪嵐思忖著說,“你過慮了,年太太是性情中人。依我看,意外是不會有的。說她生你的氣,摔了電話,那倒可能。”

宣懷風被愛人一通安慰,懸著的心,算是稍微落了一點,嘆著氣說,“不管如何,不親眼看到姐姐無恙,我是放心不了的。都是我的錯,她懷著孩子的人,我不該和她頂嘴。”

白雪嵐微微一笑,誇他道,“你真是一個好弟弟。”

唇角勾起的弧度,頗值得人深思。

只是宣懷風正擔心他姐姐,哪有深思白雪嵐這抹神秘笑容的工夫呢?

到了年宅,宣懷風趕緊下了車,白雪嵐卻坐在車後座上沒動。

宣懷風奇怪地問,“你不一道嗎?”

白雪嵐說,“我把你保護在德國醫院裡,謝絕探訪,如今年太太對我意見很大呢。我不進去了,就在車上等著你。你看了她無事,就快點出來,我帶你回公館吃晚飯。”

宣懷風說,“行。”

他進了年宅,穿過小花園,匆忙往宣代雲的院子方向去,到了小院子門前,看見天井裡密密地開了一花圃的一串紅,很是鮮豔美麗,張媽卻站在花圃旁,手裡拿了一個葫蘆瓢子,像是在澆水。

宣懷風看張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