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所左右的人,唯有當年機緣巧合之下,令一顆冷漠的心慢慢開了一道縫隙,將師映川接納,但是他再清楚不過,這種接納,永遠不會是徹底。

季玄嬰略覺失神,但他的意志何等堅韌,千錘百煉的道心轉眼間就發揮了作用,讓他立刻就從這種危險的情緒中脫離出來,重新變得冷靜而平和,季玄嬰轉臉去看正為他精心保養佩劍的師映川,眼中流露出些許溫情,這時師映川卻是很敏銳地感覺到了青年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便抬頭笑道:“怎麼這樣看我?”季玄嬰並不掩飾自己的心思,道:“我想到一些事,然後覺得你很美,就多看幾眼。”師映川不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龐,打趣道:“我可不記得你是愛美色之人。”季玄嬰一板一眼地正色道:“你自然與旁人不同。”師映川聞言,哈哈笑了起來,湊過去在青年唇上用力一吻,道:“原來你也會偶爾說點甜言蜜語,難得。”

唇上的溫暖柔軟之感稍縱即逝,季玄嬰咀嚼回味著這種感覺,覺得很不錯,便也在師映川唇上吻了一下,師映川愣了愣,兩人互相看看,也都笑了。

又坐了一會兒,聊些閒話,師映川心裡記掛著自己那裡放置的祖師遺體,便先回去了,季玄嬰卻是想繼續在外面待一會兒,他坐在石凳上,眯著眼睛享受著午後芬芳的陽光,靜靜養神,這時周圍微風徐徐吹過,樹上的枝葉發出‘沙沙’的細響,身處在這樣的環境當中,讓人很是愜意,季玄嬰坐了一會兒,起身走到不遠處的一個小湖前,湖水十分清澈,裡面有許多顏色各異的鯉魚在嬉戲,水上微波陣陣,季玄嬰負手看著,心情卻是徹底平靜了下來。

不過這種短暫的安寧很快就被打破,季玄嬰轉臉看向右側,一個穿素色箭袖的男孩手裡拿著用芭蕉葉包著的一捧果子,顯然是剛剛不知道從哪裡摘來的,這男孩額間一點殷紅,是與季玄嬰一模一樣的侍人印,正是梵劫心,此時他看見季玄嬰在這裡,顯然也有點意外,目光便在周圍掃了一圈,道:“映川哥哥沒跟你在一起麼?”說著,隨手拋了一個果子過去:“喏,我才摘的,已經洗過了,很好吃,給你嚐嚐。”

季玄嬰順手接住,他二人都是罕見的侍人,按理說在心理上應該不自覺地就有點親近,不過這時梵劫心卻仔細看了看季玄嬰,眼裡多了幾分在他這個年紀的普通孩子並不應該有的複雜之色,說道:“怎麼沒見到映川哥哥?你才來搖光城,他不是應該陪著你嗎?”季玄嬰聽了,就打量了梵劫心一下,直截了當地道:“……你很喜歡他?”

“呃……”梵劫心倒是沒有想到對方會忽然說出這麼一句直白的話,不過他也不是一般孩子,便大方地點點頭承認了:“當然很喜歡。”卻又隨之有些低落:“可是他只把我當成小孩子,我的話他並不當真,他也不像喜歡你那樣喜歡我。”

季玄嬰卻道:“他為什麼要喜歡你?”這一句話出來,就讓梵劫心睜大了眼睛,愣了,季玄嬰負手看他,淡淡道:“你這副皮囊不錯,日後待你成年,想必不在我之下,但那又如何?天下美貌之人何其多,映川自己便是胭脂榜排名第一的人物,你認為他會看重這些?”

梵劫心吶吶無言,他知道自己確實生得很好,但是絕對不是最好的,就見季玄嬰繼續道:“況且即便你是天下最美之人,那又如何?你雖然喜歡他,但不代表他就要同樣喜歡你,他沒有必要遷就任何人,你自己可以找一找,你究竟有哪方面能夠讓他接納你。”

季玄嬰的話非常直白,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個孩子就留半點餘地,梵劫心一時�